谢七刀眸光内闪过一抹嗜血的光芒,肩头的伤口还在汩汩冒着鲜血,殷红的血顺着手臂不断淌下,在脚下汇聚成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泊。这血腥气息非但没让他畏惧,反而如催化剂般,彻底点燃了他内心深处的杀戮本能,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肃杀之气。他牙关紧咬,一字一顿地问:“那,追上去?”话语里满是按捺不住的狠劲与急切。
苏昌河回过身来,脸上写满无奈,声音里带着无尽的疲惫与无力:“有不速之客从何方至,如何追得?”
踏入三人视野的,正是钦天监监正齐天尘。他一袭长袍随风轻扬,身姿卓然,周身散发出一股渊渟岳峙的不凡气度。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眼神温润,乍一看,尽显亲和。然而,他就这么稳稳地站在那儿,宛如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周身气场沉稳内敛却又极具压迫感。尽管未发一言,却以一种无声的姿态,表明自己绝不会挪动分毫,阻止三人前行的意图昭然若揭 。
苏昌河面色阴沉,眉头拧成了个死结,脸上满是阴霾,冷不丁从齿缝间挤出一句:“这可真是世事难料啊!向来在山上清修的道剑仙竟破例下了山,多年隐于天启的国师也现身落雷山。”
齐天尘嘴角噙着一抹淡笑,神色闲适,手中拂尘轻扬,看似随意的动作,却裹挟着磅礴之力。眨眼间,虚空仿若被利刃划开,伴随着一阵沉闷的轰鸣,脚下土地陡然崩裂,一条数十丈长的沟壑赫然出现,深不见底,像是一道天堑横亘眼前。沟壑边缘的岩石被震得粉碎,化作齑粉簌簌而下。
他稳稳站定,身姿挺拔如松,眸光平静却暗藏锋芒,看向暗河大家长,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还望大家长,不要越过此界。”这声音虽不高亢,却带着十足的威慑力,在空旷的山间回荡,让人心生敬畏 。
【天幕之下】,众人神色各异,紧紧盯着那悬浮半空、仿若能洞悉世间一切隐秘的奇异天幕。
南宫春水负手而立,微微仰头,目光紧锁天幕上赵玉真那道傲然身影,在一片惊呼声中,不紧不慢地开口:“虽然是客套奉承,但是如果赵玉真这次不死,他已经破镜感应到神游玄境,假以时日他真入了那神游玄境估计也不比大师兄,洛青阳差,就是没有什么值得称要的战绩。这倒是一大憾事。”声音悠悠,带着几分对江湖新秀的审视与感慨。
尹落霞一袭华服,眉眼弯弯,看着天幕上赵玉真说出那句“凡所有相,除了小仙女外,都是虚妄”,忍不住扑哧一笑,调侃道:“话说是不是正经名号的人都不正经,邪里邪气不正经的和尚,吊儿郎当分道士。大敌当前还不忘秀个恩爱,撒波糖,话说他跟一群高手傲娇啥啊?”银铃般的笑声引得周围几人也不禁莞尔。
司空长风双手抱胸,神色沉稳,目光中透着几分赞赏:“毕竟人家实力摆在那呢。在这弱肉强食的江湖,有实力才有傲娇的资本。”
王一行身为师兄,一直对赵玉真寄予厚望,本以为以玉真的天赋,早已稳稳跻身神游玄境之列。可当看到天幕上所呈现的画面,并未达到自己的预期,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失望。他瞥了一眼小赵玉真,只见他正惬意地啃着桃子,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一脸笑嘻嘻地望着小寒衣,瞬间气不打一处来。他在心里暗自思忖:玉真这孩子,怎么自从下了山之后,就变得如此不上进了呢?整天只知道围着小寒衣转,全然没了往日潜心修炼的劲头。
想到这儿,王一行板起了脸,故意说得尖酸刻薄些,撇了撇嘴,冷哼道:“两大剑仙却没只杀死了唐门的三位长老,剑仙威名何在?唉!着实有些不够看啊!尤其是李寒衣,堂堂剑仙,忙乎半天一个没杀,自己弄个半死。”
话音刚落,一道冰冷刺骨的目光如利刃般射来,王一行下意识瑟缩了一下,不用看也知道,这是李心月作为母亲,对他这番言论的愤怒警告。
只见小寒衣怒气冲冲,小脸涨得通红,像个鼓足了气的小皮球,嘟着嘴气呼呼地说道:“你乱说!我很厉害的,才不是什么名不副实。”
小赵玉真也急忙站出来,维护小寒衣,他挺直了小身板,大声说道:“师兄,你不许说小仙女坏话!她是最厉害的!”稚嫩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与不容置疑。
王一行看着这一幕,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说道:“你这小子,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我可是你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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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赵玉真眨了眨眼睛,想了想,认真地说:“可是小仙女对我好,我不能让别人说她不好。”那纯真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南宫春水一记爆栗赏给了王一行。:“你小子,就一个自在地境,搁这儿大言不惭地指摘剑仙,你行,你有种!”
王一行揉着额头,怂道:“不敢,不敢!”
南宫春水见状,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耐心解释起来:“暗河只是没排入武榜,暗河作为第一杀手组织,实力非同小可,蚂蚁多了都能啃死象,何况暗河一堆最顶级的高手。又不是小喽啰几刀砍死。雷无桀金刚凡境还能跟自在地境打呢,这里直接压制六个同级别还不厉害吗?用渡劫来刷团灭,你当人人都是你师父我啊!对面四个大逍遥,还有一个持平剑仙的执伞鬼,半步神游九重阎魔掌苏昌河,再加上暴雨梨花针,这个阵容除非是神游玄境,就是东八来了,估计都够呛。对面还都是各宗最强的。每个人都有杀招。寒衣虽位列五大剑仙,到底还是大逍遥,赵玉真是半步神游,更何况玉真第一次下山,也没什么江湖经验。自下山以来马不停蹄一路过关斩将,也休息不好。下山净想着流寒衣以及和寒衣谈情说爱了,哪里有同归于尽的气魄,而对面几个人都杀红了眼,憋着鱼死网破的大招,如果寒衣和寒衣不破境突围,跑都跑不掉。”
司空长风也眉头一皱,重重地哼了一声,严肃道:“王一行,你眼光莫要这般短浅!他们面对的是暗河与唐门处心积虑的联手围剿,这是一场几乎必死的绝境之战。能在这般凶险中护得同伴周全,还重伤敌方数位高手,已然是壮举。真正懂行的人,怎会只盯着表面的杀敌数量?这一战,他们展现出的实力与气魄,足以让江湖众人敬畏。再者,剑仙的威名,岂是几个人的闲言碎语就能磨灭的?”
尹落霞则目不转睛地盯着天幕上的画面,被李寒衣和赵玉真之间的感情深深打动,不禁感慨万千:“所以说啊,这爱与不爱,真的看第一感觉,那些所谓日久生情的,大多不过是将就罢了。你看寒衣和赵玉真,他们之间的感情是如此纯粹而热烈。等寒衣与赵玉真携手度过这一劫,往后岁月,不管是仗剑天涯,还是隐居山林,定是恩恩爱爱,羡煞旁人。”
司空长风则看着天幕上愈发紧张的局势,心急如焚,隔空催促道:“国师啊!咱能不能不说话了,你再不快就真的晚了。”
尹落霞继而露出一脸姨母笑,看着天幕上赵玉真和李寒衣为了彼此拼死突破的画面,喃喃道:“寒衣一剑触及神游,是为了活着去找赵玉真,赵玉真一剑入神游也是为了救寒衣,两个痴情种,这是要酸死谁啊!”
李心月站在一旁,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看着天幕上女儿李寒衣中了一记暴雨梨花针,身形踉跄,心疼得几乎站立不稳。
尹落霞见状,赶忙上前扶住李心月,轻声安慰:“心月姐姐,你放宽心,我有一种预感,他们肯定会遇到萧瑟,然后萧瑟肯定会拿出三日丸给寒衣吊命,再去找小神医华锦,华锦是药王辛百草的关门弟子,将来可是要承受其衣钵的,肯定能帮寒衣解了这危机。”
李心月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但愿如此吧。只要寒衣能平安无事,我就别无他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