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隅,苏昌河面容冷峻,神色间透着久经风雨的沉稳与狠厉。他手臂缓缓落下,手中拦下的一排银针随之簌簌坠地,清脆声响在此刻显得格外刺耳。
“暴雨梨花针,总计二十七枚。”苏暮雨立于一旁,声音低沉,话语中带着对这暗器的深深忌惮。他微微眯起双眼,注视着满地银针,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其中三根,已然结果了唐门那三个老家伙的性命,余下的二十三根,被我悉数拦下。”暗河大家长语调波澜不惊,幽冷的目光透着审视意味,缓缓扫过众人,像是在搜寻着什么,“然而,到底是余下了一根……”
谢七刀闻言,心脏猛地一缩,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惊喜。他迅速转身,目光如电,朝着李寒衣的方向疾射而去,同时暴喝一声:“好!李寒衣到底是中了那最后一针!”
苏昌河目睹赵玉真适才那剑引天地异象、踏入神游之境的绝世一击,脸色瞬间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眼神中却闪过一抹孤注一掷的决绝。他心里门儿清,这般超凡入圣、引得风云变色的剑术,绝不可能就现下再度施展。于是,他缓缓抬起头,眼中寒芒毕露,薄唇轻启,冷冷吐出四个字:“诛杀二人。” 声音低沉,却裹挟着不容置疑的狠辣与果断,在空旷的林子上传出很远,仿佛是一道死亡宣判 。
眨眼间,苏昌河三人如饿狼扑食般悍然发难,身形暴起,裹挟着腾腾杀气,迅猛地朝着赵玉真和李寒衣的方向狂飙突进。
赵玉真双眸骤缩,寒芒一闪而过,周身气势陡然攀升。他动作迅速而轻柔,左手稳稳地将陷入昏迷、毫无还手之力的李寒衣横抱在怀中。右手则精准且果决地握紧了桃花剑。他的眼神如寒夜中最锐利的鹰隼,迎着三人的进攻,无畏地冲了上去。毫不犹豫地迎着那三人的攻势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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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身负爱人,步伐却依旧沉稳坚定,气势丝毫不减。转瞬之间,他来到三人面前,一声清喝,右手猛地挥斩出桃花剑。这一剑,裹挟着无尽的温柔与决绝,恰似春风拂过大地,带着蓬勃的生机与希望。
刹那间,天地间仿佛被这一剑的光辉所笼罩,一股温暖而强大的力量汹涌四溢。原本冰冷肃杀的林子,竟似在瞬间迎来了春日的暖阳,无数花瓣凭空绽放,如雪花般纷纷扬扬飘落。这便是世间暖阳剑术——春风来,以爱为引,以守护为念,在这生死关头,绽放出了最耀眼的光芒 。
赵玉真将全身真气汇聚于剑,猛地斩出这石破天惊的一剑。刹那间,剑气纵横,周遭的空气都被搅得紊乱不堪,发出尖锐的呼啸,仿佛空间都要被这凌厉的剑势撕裂。
只见谢七刀根本来不及做出有效防御,肩头处像是被一门重炮击中,血雾瞬间炸开,殷红的血液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喷射而出,整个人被这股巨力震得踉跄倒退,脸上写满了惊恐与难以置信。
苏暮雨那十八柄吹毛断发的利刃,在这恐怖剑气的冲击下,如同脆弱的薄纸,瞬间悉数断裂。十几片碎片簌簌落下,在死寂的林子扬起一阵尘灰,宣告着他抵抗的无力。
苏昌河面色骤变,深知这一剑避无可避,当即运转全身功力,双掌猛地推出,试图以雄浑掌力抵挡这必杀剑招。两股力量轰然相撞,一声巨响震得人耳鼓生疼,强大的冲击力让苏昌河双脚在地面划出两道深痕,踉跄后退数十步才勉强稳住身形,脸上满是惊惶与震撼。
赵玉真凭借这最后一剑,成功重伤谢七刀,击退苏暮雨,逼退苏昌河,彰显出了超凡实力。然而,这一剑也几乎耗尽了他所有力气,随着一股逆血涌上喉头,他忍不住“噗”地吐出一口血,血痕顺着嘴角流下,触目惊心。
但他眼神依旧坚毅,步子没有丝毫迟缓,似一只浴血的苍鹰,掠过三人,向着远方奋力一跃,身影在残阳的余晖中渐行渐远 。
无垠的旷野之上,狂风怒号,赵玉真抱着李寒衣一路疾驰。
李寒衣虚弱地依偎在赵玉真怀中,意识渐渐模糊,只觉体内真气如决堤的洪水,正源源不断地流逝。那最后一枚暴雨梨花针,像一条隐匿的毒蛇,悄然侵入她的皮肤,而后死死锁住了气门,让她的生机在无声无息中一点点消逝。
赵玉真心急如焚,他立刻将手掌紧贴在李寒衣的后背,调动全身的真气,一股脑输入她的体内,试图以此来阻挡她生命的消逝,唤醒她正在消散的生气。
李寒衣感受到背后传来的温暖力量,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但她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她用尽最后的力气,缓缓摆了摆首,眼中满是绝望与悲伤,用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别白费力气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她的声音在呼啸的风声中若有若无,带着无尽的凄楚与绝望 。
“不,还来得及,肯定来得及!”赵玉真的嗓音已然沙哑,像是被砂石磨砺过,其中满是不容置疑的执拗,他的眼眶微微泛红,抱着李寒衣的手又紧了几分,“我这就带你找最好的医者,一定能治好你!”
李寒衣望着他,眼中满是温柔与无奈,扯动嘴角,露出一抹带着苦涩的笑,气息微弱却又透着释然:“傻小子,这般剧毒暗器所伤,寻常医者又如何能医,纵是华佗再世,也无力回天了。”
“对!药王谷!”赵玉真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眸瞬间亮了起来,激动地吼道,“辛百草号称医道圣手,定能妙手回春,救你性命!”话还没落音,他便运起全身真气,脚下生风,向着远方拼命疾飞去。
李寒衣无力地靠在他怀中,气息若游丝,生命的烛火在狂风中摇摇欲熄。听着他的话,她心中五味杂陈,勉力扯动嘴角,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絮:“还真是呆子,你幽居山上三十载,尘世变迁,又怎会知晓药王谷在何方……” 话还未说完,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她眼前一黑,意识如潮水般迅速退去,整个人彻底陷入昏迷,毫无生气地瘫在赵玉真的臂弯里。
赵玉真却仿若未觉,双臂紧紧箍着李寒衣,似要用自己的怀抱为她撑起一片生机,脚下的步伐愈发急促,口中不停地低声重复:“一定能找到,一定能救你……” 那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诉说着他对命运的不甘与抗争。
落雷山上,厚重的云层翻涌,仿若一块巨大的铅板,沉甸甸地压在众人心头。苏暮雨和谢七刀面容冷峻,一言不发地肃立在苏昌河身旁,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山下那个抱着李寒衣奋力疾冲而去的赵玉真。那身影在苍茫的原野上显得如此渺小,却又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决然,让人无法忽视。
谢七刀双唇紧抿,内心纠结万分,沉思良久后,终于还是咬了咬牙,上前一步,声音低沉却又带着几分急切:“大家长,此时若即刻追击,或许还有机会将他们截下。” 他的声音在呼啸的山风中微微颤抖,打破了山间的死寂,也道出了心中那份不甘与执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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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昌河负手而立,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神色凝重得仿若能滴出水来。他目光紧紧盯着山下赵玉真离去的方向,陷入了沉思。良久,他缓缓转身,看向苏暮雨和谢七刀,声音低沉,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赵玉真适才强行施展一剑春风来,其威力固然惊世骇俗,可我分明察觉到,那一剑对他自身的反噬亦是极为可怖。”他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阴鸷,“若我们能趁此机会,将雪月剑仙和道剑仙这对苦命鸳鸯一举歼灭,无疑是大功一件,此等绝佳时机,万不可错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