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田七郎3

聊斋狐妖传 我周哥 1633 字 23小时前

从那以后,田七郎就像武承休家的常客,常常一住就是好几天。武承休送他东西,他也不再推辞,大大方方地收下,回报的事儿也不再挂在嘴边。两人相处得别提多热络,勾肩搭背、谈天说地,活脱脱像一对亲兄弟,好得能穿一条裤子。

这天,正是武承休的生日,武府里张灯结彩,热闹得像炸开了锅。红通通的灯笼挂满了院子,像熟透的柿子,喜庆得很。宾客们陆陆续续赶来,有说有笑,到处都是寒暄问好的声音。武承休忙得脚不沾地,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一边招呼着客人,一边和老友们打趣。

到了晚上,客房都被挤得满满当当,连个落脚的地儿都快没了。武承休索性拉着田七郎,走进一间小屋,笑着说:“七郎,今晚咱俩就挤挤,好好唠唠。”三个仆人也不讲究,在床下铺上草席,准备将就着睡一晚。

夜深了,万籁俱寂,只有窗外的虫鸣声此起彼伏。其他仆人都进入了梦乡,鼾声如雷,一个比一个响。武承休和七郎却还精神抖擞,两人靠在床头,兴致勃勃地聊天,回忆着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一会儿说到田七郎第一次送猎物时的腼腆模样,一会儿又聊起武承休为他操办妻子丧事的情景,时不时发出阵阵笑声,那笑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

七郎的佩刀挂在墙上,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冷光,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突然,那把佩刀像是被施了魔法,“噌”的一下自己跳出刀鞘几寸,发出“铮铮”的响声,刀光闪烁如同闪电,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也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刀光乍现,武承休吓得一哆嗦,差点直接从床上蹦起来,眼睛瞪得滚圆,惊恐地看向那把刀,又看看一脸镇定的田七郎,声音都有些发颤:“七郎,这,这是咋回事啊?莫不是闹鬼了?”

七郎早已起身,神色凝重地盯着床下,那眼神仿佛能看穿一切,问道:“武大哥,床下睡的都是些什么人?”武承休赶忙回答:“都是家里的仆人,一个叫林儿,是个老仆人了,在咱这儿干了好些年;还有个十二三岁的小僮仆,机灵得很,平时我也常用他做事;另外一个叫李应,这人最是顽劣笨拙,干啥啥不行,偷懒第一名。”

七郎皱了皱眉头,一脸严肃地说:“这些人里肯定有坏人。”武承休满脸疑惑,忙追问:“七郎,你咋就这么肯定呢?该不会是你看错了吧?”

七郎走到墙边,轻轻拿起那把佩刀,缓缓说道:“武大哥,这把刀可不是一般的刀,它可是从异国他乡买来的宝贝。它杀人的时候,刀刃上连一滴血都不会沾,干净利落得很。传到我这儿已经是第三代了,这些年它砍掉的脑袋那可都数以千计了,可这刀刃呐,还跟刚从磨刀石上磨出来时一样锋利。每次只要一靠近坏人,它就会发出声响,还会自己跳动,看来是有人要遭祸了。武大哥,你往后可得多亲近君子,离小人远点儿,兴许还能躲过灾祸。”

武承休听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里却还是半信半疑。七郎却一直眉头紧锁,回到床上后,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像烙饼似的。武承休见状,安慰道:“七郎,这吉凶祸福都是老天爷定好的,你就别这么忧心忡忡的啦,放宽心,睡个好觉。”

七郎叹了口气,说:“武大哥,我倒不是怕自己出事,我只是放心不下我那老母亲啊,她年纪大了,身边没个人照应可不行。”武承休拍了拍七郎的肩膀,说道:“哪能严重到那种地步呢,别瞎想啦。有我在,你还怕啥。”七郎低声说:“但愿没有那一天吧。”

这一夜,武承休心里也犯起了嘀咕,暗自琢磨着,床下这三人里,最可疑的恐怕就是李应了,那家伙平时就偷奸耍滑,没个正形。

第二天一大早,武承休就把李应叫到跟前,脸上挂着笑,和颜悦色地说:“你跟我也有些日子了,如今我这儿有些变故,恐怕暂时不需要这么多人手。你拿着些银子,另谋出路吧。”李应没什么表情,拿了银子就走了,连个告别的话都没有,就像个没事人一样。

日子过得很快,武承休的长子武绅娶了王氏为妻。一天,武承休出门去办些要紧事,留下林儿看家。武家书房的院子里,菊花正开得热闹,红的像火,黄的像金,微风一吹,层层叠叠的花瓣轻轻摇曳,散发出阵阵清香,让人闻了心旷神怡。

新媳妇王氏想着公公出门了,书房庭院这会儿肯定安静,便想着去摘些菊花插在屋里,增添些雅致。她刚走进院子,伸手正要摘花,突然,林儿不知道从哪儿窜了出来,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阴阳怪气地说:“少奶奶,这菊花再美,可都比不上您呐。您这一来,整个院子都亮堂了。”

王氏吓得花容失色,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转身就想跑。林儿却像个无赖似的,一个箭步冲上去,强行把她拉进了房间。王氏又惊又怕,拼命挣扎,哭喊道:“你放开我,你这无耻之徒!你要是敢乱来,我公公不会放过你的!”她的声音因为恐惧和愤怒变得嘶哑,双手不停地挥舞着,想要挣脱林儿的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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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绅在隔壁房间听到动静,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撒腿就往这边跑。他一脚踹开房门,怒吼道:“林儿,你在干什么!你这个混蛋,竟敢欺负我媳妇!”林儿吓得一哆嗦,赶忙松开王氏,灰溜溜地逃走了,边跑边说:“我不是故意的,少奶奶,您别生气。”

武承休回来后,听说了这件事,气得火冒三丈,眼睛瞪得像铜铃,大声吼道:“这个林儿,简直是胆大包天!看我不好好收拾他!他要是落到我手里,我非得扒了他的皮!”他立刻派人四处寻找林儿,可林儿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也找不到,就像钻进了地缝里。

过了两三天,才打听到林儿跑去投靠了某个御史家。那御史在京城做官,家里的大小事务都交给弟弟打理。武承休想着大家都是同僚,便写了封信过去,索要林儿,信里言辞恳切,还特意提及往日情谊,希望对方能把人送回来。信里写道:“兄台,林儿这小厮在我家犯下大错,还望兄台念在你我相识一场,将他送回,让我好好处置,以正家法。”可没想到,御史的弟弟收到信后,竟然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扔到一边,对武承休的请求置之不理,仿佛武承休的信是一张废纸。

武承休得知御史弟弟对自己的诉求不管不顾,顿时火冒三丈,觉得自己的尊严被狠狠践踏,哪能咽下这口气。他一拍桌子,大声吼道:“这口气我可忍不了,非得讨个说法!他以为他是谁啊,竟敢这么不给我面子!”于是,他怒气冲冲地跑到县衙,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县官,还递上状纸,希望县官主持公道,把林儿这个无赖绳之以法。

县官接过状纸,随意扫了一眼,不紧不慢地说:“行,这案子我接了,公文马上发。你就放心回去吧,我肯定会秉公处理。”武承休听了,心里总算松了口气,想着这下林儿跑不掉了。可他万万没想到,日子一天天过去,拘捕林儿的公文虽然早就发出去了,那些衙役们却像没事儿人一样,根本不去抓人。武承休跑去县衙催问,县官却总是敷衍了事,要么说忙,要么说再等等,根本不当回事,每次都是那几句话:“快了快了,再等等,这事儿我记着呢。”

武承休正满心愤怒,无处发泄的时候,田七郎来了。武承休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把拉住七郎的胳膊,激动地说:“七郎啊,你之前说的话可真应验了!”接着,他把林儿的所作所为,从调戏儿媳到御史家袒护,再到县官不作为,一股脑儿全倒给了七郎。

七郎听完,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拳头捏得紧紧的,指关节都泛白了。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怒火,死死地盯着地面,像是要把地面看穿。可他始终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大步离开,留下武承休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武承休看着七郎离去的背影,心里直犯嘀咕:“七郎这是咋了?他该不会是去干啥傻事吧?”

武承休虽然摸不着头脑,但也没忘了继续想办法对付林儿。他派了几个得力手下,日夜盯着林儿的行踪。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林儿大摇大摆地回来了。监视的人眼疾手快,一下子就把他抓住,连拖带拽地押到了武承休面前。

武承休看到林儿,眼睛都红了,冲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边打边骂:“你这个混蛋,看你还敢不敢欺负我家人!你以为你躲起来就没事了?今天我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林儿被打得嗷嗷直叫,可嘴上还不老实,破口大骂武承休:“你以为你能把我怎么样?有御史大人罩着我,你能奈我何!你要是敢动我,御史大人不会放过你的!”武承休听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下手也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