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甘心,我没有办法轻易的放过,我或许真的因为她给我带来的伤害而恨她,老傅也恨她,可她没有对不起傅家的别人,她依旧为了傅家付出了自己的半辈子,不能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我要她回家,我要所有人都为她的死亡祷告,哪怕是恶心,我也要让所有人都看着!她即使犯过错,没有人可以泯灭她的功绩,她必须葬入傅家祖坟,她的名字必须被摆在傅家的祠堂里、被子孙后代称颂、膜拜。
即使我可能会像老傅对老爷子那样,明明那么恨她,死后也不肯为她上炷香,我也不会撤走她的名字,我也不允许、傅家的任何人不敬她。
十二号晚上的时候纪槟来接我,他还是那副样子,脸上的皮塌了一堆,为了回家打招呼的时候能应付过二叔和小叔,他拿着火棍子往一边脸颊烫了个洞出来,检查结果说,差点把脸都烧穿了,甚至以后都没有复原的可能,可至少,从前的样貌也永远逝去了,之前戴口罩的事情也有了理由,保住了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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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哥哥那边,他虽然见了纪槟一面,但留下的印象并不深,在他的视角来看,纪槟只不过是替换了解尘的陌生人。突然冒出来的伤口也并不稀罕,纪槟先前管理国外市场,管辖的那个地方治安一直不大好,所以追杀报复这样的事情也十分正常,便不甚在意,也没提过之前的事情。
我看着纪槟着实有点瘆人,坐在车后排上就有意避开他,纪槟开着车从后视镜里看我,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在红灯前停车的时候便拿了个口罩戴上。
“摘了吧,不是烫到鼻子了么,呼吸不大顺畅吧。”我随手拨了拨手上的戒指说。
“你不是害怕么,不差这一两口气。”纪槟平静的回复,似乎自己的面容和健康早已是最不重要的事情。
我也没什么心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关心他,也许对于他来说,郑琳佯的葬礼就是最重要的事了,这些天一直让封适之去帮我准备葬礼要用的东西,现在也差不多了,我便当做无意说了一嘴:“葬礼的事情,我安排的差不多了,你也不用再看什么日子之类的了,交给老宅的按规矩办吧。”
“晚一天吧。”
“什么?”
“我说,晚一天吧,十六号的时候再办。”
“十五号有什么不合适的,中秋节吗?”我冷笑一声,打开车窗倚上去,晚风吹得我发丝飞扬,沾在泪痕上,嘴角边缘,我心烦意乱的抹开,往下压了压哽咽的气息,“不怕你说我没良心,笑话我,我自己没法团圆,在我哥哥结婚所有人都高兴的那天,我在火化我妈的尸体,我就想,凭什么就我一个人难受?我就是要把她带回老宅,我要让所有人都没法开心,装也要陪我一起哭!”
“那天是你生日,晚一天吧。”纪槟的语气依旧平淡得如同死水一般,没有一丝涟漪。
可于我来说,却像是投入死水的一颗石子,但很快还是降下去了,我苦笑着摇摇头:“什么生日,我根本就不在乎。我以为你是想劝我,不要带她回到那个地方,她不一定高兴。”
“你是她女儿,你决定就行。”
“你不是爱她吗?”
“我也只到了爱她的地步而已。”纪槟鼻息的声音重了一瞬,很快也松懈,微微扬了扬嘴角:“她不爱我。”
“她也想回家吗?”我靠在车门上,遥遥望着窗外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