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乌夜骑没有这般急功近利,自然会察觉到这六百死士的异样,随后也在后撤途中识破我等谋划...”
御牛化及脸上笑容不减,抬手在腰间肚皮拍了拍。
“那依旧是凡情算无遗策,才可让这些乌夜骑大败而去!”
柳凡情面对御牛化及的夸耀,只得向其拱手行了一礼。
“山主谬赞了,不过略施小计而已!”
御牛化及鼻息一声,突然出声问道:“那不知凡情此计,可还有其他妙用啊!”
今日首战的应对策略,柳凡情早早地就与御牛化及说过了,后者口中的没有仔细听,至多是句虚言罢了。
第一步,示敌以弱,诱敌深入。
以行军松散的六百人,诱使乌夜骑一往无前,就此深陷战阵当中。
随后以弩车利箭相迎,就此挫败乌夜骑的首战士气。
第二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在乌夜骑回撤过程中,让六百死士引动先前藏匿好的铁链,打的就是一个措手不及。
有一有二,那便有三...
柳凡情出声问道:“以山主所见光景,那些乌夜骑可是退回山林边缘了?”
御牛化及应了一声:“已是全数退回了!”
此话一出,书生郎就将手中折扇收拢,抬起手臂的同时,便将折扇直指南边的崇山峻岭之中。
“山主,此战之关键...最后一步,可以开始了!”
御牛化及就像是早有准备一般,他用尽胸腹间的全数气力,朝向乌夜骑所在方向呼喊出声。
“风起!”
从这位焚骨三山共主口中,呼喊而出的一声长啸,就仿佛会慑人心魄一样,激荡在每一个乌夜骑兵卒的心中。
特别是方才出战迎敌,最后不过五百骑的兵卒,更是如惊弓之鸟一般,开始四处张望起来。
王霄察觉到了周围兵卒异样,立刻呵斥出声。
“休要听信贼人言语,稳固心神!稍后整军再战!”
可他的这一声呼喊,远不如御牛化及那“风起”两字来的有效果。
王霄看着依旧躁动难安的乌夜骑兵卒,一脚就踹向了身侧的传令兵。
后者赶忙吹动号角,以此警示在场的乌夜骑兵卒,不过多时,其余两个方阵也有号角声开始回应。
就在军心逐渐稳固,乌夜骑兵卒不再惊惧于那声“风起”时,他们的身后的崇山峻岭中,忽有异象升起!
滚滚黑烟在林间浮现而出,紧随其后的便是点点星火接连燃起,看着架势是要将乌夜骑后路阻断。
不知是谁在山林当中呼喊了一声:“火!大火!”
只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就将一众乌夜骑心中刚刚压下的惊惧,再次提到了心口上!
王霄不敢置信地向后看去,这一刻的他也慌了...
并不是因为林间燃起的烈火惊慌,而是对于乌夜骑的此刻的士气感到慌乱。
乱了!
不止是士气,军心也已经乱了!
先前的首战失利,再加上此刻的军心不齐,哪里还有与那焚骨三山再战的可能!
王霄双拳紧握,额头之上青筋暴起,此刻的他已然愤怒到了极点。
但因为有军令在身,他万万不能将三千骑兵卒全数折在这里,只能选择带兵撤离。
王霄沉声说道:“全军上下,尽快向后突围,以最快的速度返回驻军营地...”
早已慌了神的传令兵听得这一号令,连忙将口中号角吹响,以此指挥三军向后撤军。
小主,
第三步,上兵伐谋,攻心为上。
山林间的火光和黑烟,是柳凡情事先安排好的,由一支四十人不到的队伍,在那崇山峻岭当中待命。
等到时机成熟,也就是御牛化及高呼“风起”时,他们便在各处点燃备好的草料,营造出一种放火烧山的景象。
就这样,彻底惊吓住了那些首战失利的乌夜骑,还有那位主将王霄。
与此同时,南门城楼之上。
御牛化及看着那来时气势汹汹,去时灰头土脸的乌夜骑,整个人振臂一挥,朗声大笑了起来。
“以六百人搏三千骑,凡情此计当真了得!”
柳凡情踏步向前,终于行至南门城头边缘,就此与御牛化及并肩站立。
“六百换三千不算什么...当是山主不费一兵一卒,就将乌夜骑逼退,才是壮举!”
御牛化及抬手拍在了柳凡情的肩上,脸上浮现起了一抹得意笑容。
“是有凡情谋略在前,才有我抖搂小计在后啊!”
柳凡情缓缓呼出一气,看向眼前的焚骨三山共主后,也跟着笑了起来。
那由六百人组成的焚骨山先锋军,其中根本没有一人是焚骨三山所属。
而是从石门关、青唐城两地,以及沿途占据的各处村寨内,收编俘兵组建起来的。
御牛化及为了让这些人听从安排,将其家眷、亲朋全数关押起来,以此作为要挟的资本。
然后为了避免哗变的可能,还将这些俘兵全数毒哑,彻底变成了敢打敢冲的“哑兵”。
起初,柳凡情是反对这种行为的,但却遭到了御牛化及的回绝。
理由自然是...欲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