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帝行驾到了北疆军营,赵达早已带着部下在军营外等候。
敬安帝走下马车,眺望前方,前面那黑压压一片人可不是来恭候他的。
敬安帝缓步往前走了一阵,与赵达隔着两丈远。赵达还骑着马,居高临下地看敬安帝,敬安帝却没有半分不满之色,客气言道:“赵将军驻守边关十数年,实在辛苦,朕特来探望。”
赵达似觉得这样不妥,看了看左右的武将,众人齐齐下马,勉强恭敬地行了礼。
赵达言:“末将们如此,是心中有口气咽不下,韩将军为大邺舍生忘死,长公主殿下明着为将军守节,实则早与他人有染,还生了私生女,叫我等如何不气愤!”
敬安帝不紧不慢地道:“朕知道你们生气,可皇姐已被你们追得下落不明,如今的大邺是朕说了算,赵将军如此,是连朕一块儿恨上了?”
“那位郡主不是君上封的吗?”
敬安帝叹:“你们被皇姐欺瞒多年,朕若不大张旗鼓地封她为郡主,你们能得知此事?朕若不以圣旨担保她的身份,仅凭先前那几句流言蜚语,赵将军能信?”
赵达冷笑,“所以君上如此,是好心想提醒我等?”
朱颜也跟着来了,仍站在马车旁,听着君上的话只觉不对。
先前君上待她很好,说要替长公主弥补于她,路上也待她十分亲厚,有问必答,全然不是这副说辞。
楚明玄和李阔站在后面,都知敬安帝此时的嘴脸才是真的,所谓的册封郡主,不过是想将事情闹大,让各方守将对此深信不疑罢了。
李阔低声道:“楚大人,姑母留着他们是祸患啊,当初为何不把赵达等人都换掉?”
“韩家势力盘根错节,不是长公主当年想换就能换的,后来君上日渐不安分,兵权对东宫而言尤为重要,且君上拉拢人心的手段不低,谁都不知没了赵达,其他人还会不会听命于长公主,但只要长公主还是韩将军未亡人,赵达等人就会对长公主忠心不二,长公主权衡之下,才留着他们到了今日。”
“姑母就不怕事情被他们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