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娘果然见过王尚书。
李暮霭也不劝姚娘,不动声色地从袖中拿出一支簪子,市井常见的桃木簪子。
姚娘抬头看向木簪,一双杏眼越睁越大。
李暮霭徐徐言道:“那日他们欺负你,傅公子为你出头打伤了他们,险些招来大麻烦,你却颠倒黑白,诬陷他杀害同窗。”
姚娘垂下眼眸,纤指抠紧了琵琶的面板。
“我若不知你母亲在大理寺手里,一定觉得傅公子瞎了眼,帮了不该帮的人,管了桩不该管的闲事。”
“我娘她……”
李暮霭将木簪递给她,“大理寺再大也大不过君上,只要你说出实情,助我们查清此案,你娘明日就能回家。”
她之前怀疑小厮和姚娘的家人被人挟持,以致他们被逼无奈,不得不诬陷傅元炘。原来他们的家人并非被人绑走,而是被大理寺加以莫须有的罪名,正大光明地收进了牢里。
被人挟持,他们还有报官这条路,被官府抓了,他们便是投告无门。
夏侯沉派去暗查的人查到了这出,暂且没有惊动大理寺,只从姚娘的母亲那儿取来了这支木簪。
“我说……”姚娘沉沉言道。
夜深人静,净月坊。
楼中的客人们还在寻欢作乐,十分喧嚣。
三楼整层都已被人包下,一处雅间里,张直躺在地上,手脚都被捆得死死的,人还在昏睡。
李暮霭带着两个侍卫进了屋子,拿出一枚小瓷瓶在他鼻前晃了晃,未几,张直的眼皮动了动,人渐渐苏醒过来。
张直趴在地上,察觉自己无法动弹,看了看身上的绳索,抬头看向她,愕然道:“艾兄,你这是做什么?”
李暮霭坐到桌旁,指尖轻敲桌面,道:“张公子今日玩得尽兴?但那日你们三人和王公子争抢姚娘,趁着王公子酒醉,将他推入湖中以致他重病身亡的事还没完呢。”
张直面露惶色,“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装糊涂?没关系,这也不是你第一次装糊涂,当初你们三人不就是靠着装糊涂,将罪责稀里糊涂地推到了傅小公子身上?”
“你到底想做什么,是傅元炘报了官,你爹让你来的?”
“傅家是什么门第,还用得着上胤安府署告状?傅小公子动动嘴,事情就能传到君上耳朵里。”李暮霭看着他,蹙着眉,匪夷所思,“攀诬君上的表弟,你们怎么敢的啊?”
“君上?”张直惶恐归惶恐,却收回目光狡辩,“我们没诬陷他,是他醉了酒和王文毓起了冲突,失手将人推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