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仍未止息,须臾之后,才刚冒出头的阳光,又被侧旁的一朵巨大云朵缓缓遮盖着,颇有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意味。
太阳刺眼的光,完全被阻挡之后,大地顷刻间处在一种半明半暗的自然光线之下。
云朵铺满上空之时,书言也看清了江鹤年的脸。
他还是那个他,三分戏谑,三分得意,三分桀骜与不驯。
她讨厌他!非常非常非常……
书言气凶凶地盯拽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如果眼睛可以杀人,江鹤年早就死无葬身之地。
她虽然眸眼藏刀,整个人处于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备战状态,但由于眼神清澈明亮,气质干净纯洁,很难让人联系起那种凶神恶煞的形象,反而给人一种奶凶奶凶的萌感。
“噗——”江鹤年与她对视了半晌,仿佛被她打败似的,垂眸就笑出了声。
温书言被他笑得更恼了,根本不想见他,内心里很是不屑地哼了一声,骤然转身跑开。
踩着高跟鞋,穿着半身西装裙,哪能跑得快呢?
不到一刻的功夫,便被身后大步凛然的男人追了上来。
她已经累得开始气喘了,而身后的男人,却一副淡定自如的姿态。
书言简直要气死,敢情自己跑得那么辛苦,别人竟然是用走的?
她顿了顿,心想:自己为什么要跑?为什么要躲?为什么要藏起来?
明明做错事的人是他,他都不羞愧了,自己为何要惧怕?
有时候,一些扭拧到无解的问题,就像是那麻袋边上打了死结的绳子,只要找到那个窍门,解开只是刹那的事,同样的,想清楚也只是一瞬的事。
明白这个道理后,书言顷刻放缓了脚步。
她从容不迫地漫步闲走着,江鹤年则是悠然自若地跟贴着。
很快,在不远处,便看见停靠在树荫底下的一辆白色轿车,书言将挂在肩膀上的包包拿了下来,从里面翻掏着解锁车匙。
十步之遥,“嘀——”的一声,车锁解开。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似乎一阵风划过脸颊的凉飕感,后面的那个男人跨步越过她,都未经得她的同意,竟无耻地打开了副驾座车门,自然而然地就坐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