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陵容答应道,在倾心的搀扶下向寝殿走去。
圣心初愈,边患谋筹
紫禁城的上空,晨光熹微,驱散了连日来笼罩着的阴霾。
宫墙内,柳丝抽芽,繁花初绽,似是知晓了帝王的康复,也悄悄展露出几分生机。养心殿内,金丝楠木的窗棂透进缕缕光线,洒在金砖地上,映出一片斑驳光影。
弘历身着明黄色龙袍,端坐在御案之后,龙袍上的金线刺绣在光线下熠熠生辉,彰显着帝王的威严。
几日的调养,让他面上恢复了些许血色,只是眉眼间仍透着几分病后的疲惫。御案之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层层叠叠,仿若一道道待解的难题,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他轻轻揉了揉太阳穴,深吸一口气,伸手翻开一本奏折,刚看几行,眉头便微微皱起。这些日子因疥疮卧病在床,朝堂诸事耽搁,如今这如山的奏折,桩桩件件皆是关乎大清国运的大事,不容有丝毫懈怠。
“皇上,老臣张廷玉求见。”殿外传来太监尖细的通禀声。
“宣。”弘历放下奏折,坐直身子,目光投向殿门。
张廷玉身着朝服,步伐沉稳地走进养心殿。他虽已年迈,脊背却依旧挺直,花白的胡须在胸前飘动,眼神中透着历经宦海沉浮后的睿智与沉稳。
行至殿中,张廷玉撩起朝服下摆,跪地行礼:“臣张廷玉叩见皇上,愿皇上龙体安康。”
“张爱卿平身,赐座。”弘历抬手示意。
“谢皇上。”张廷玉起身,在一旁的椅子上落座,微微欠身。
“张爱卿,朕这一病,耽搁许久,如今朝堂局势如何,你且细细说来。”弘历目光凝视着张廷玉,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
张廷玉微微皱眉,面露忧色:“皇上,如今边疆局势吃紧。鞑靼、葛尔丹两部贼子趁我朝内乱之际,竟妄图叛乱,他们四处烧杀抢掠,滋扰我大清边境百姓,还大言不惭,向朝廷索要钱财与疆土,实在是狂妄至极,其行径令人发指!”
说到此处,张廷玉眼中满是愤慨,双手握拳,微微颤抖。
弘历闻言,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龙颜大怒,猛地一拍御案:“哼!这些蛮夷之辈,好大的胆子,朕的江山岂容他们如此肆意践踏!”
桌上的茶盏被震得晃动,茶水溅出几滴,洇湿了奏折一角。
张廷玉见状,忙起身跪地,低头道:“皇上息怒,如今我大清虽国力昌盛,但此番疥癣之疾,致使朝廷诸事延误,加之这两部贼子早有预谋,勾结串通,一时间,我军若贸然出击,恐难以速战速决,还会损耗大量兵力、物力,于我大清不利啊。”
弘历紧握着拳头,指节泛白,胸口起伏不定,显然是怒不可遏。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怎会不知张廷玉所言属实,只是这等屈辱,让他身为帝王的自尊心深受打击。
良久,他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极力平复着内心的怒火,缓缓开口:“张爱卿所言,朕又何尝不知。只是这般隐忍,朕实在是心有不甘。”
张廷玉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着弘历:“皇上,臣明白您的心思。当下,为今之计,不妨先与他们谈和,暂稳住局势,也好为我大清争取些时日,整军备战。待时机成熟,再一举将他们剿灭,扬我大清国威!”
弘历眉头紧锁,陷入沉思。他凝视着殿外的天空,心中权衡利弊。
半晌,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也只能如此。张爱卿,这谈和之事,便交由你去操办,务必小心谨慎,莫要失了我大清的颜面。”
“臣遵旨。”
张廷玉领命,心中暗自松了口气。他深知,这谈和之路,荆棘密布,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但为了大清江山,他唯有殚精竭虑,全力以赴。
“张爱卿,你且退下,朕还有一事要安排。”弘历抬手示意。
“是,臣告退。”张廷玉行礼后,缓缓退出养心殿。
弘历目光冷峻,唤来太监:“传富察傅恒、讷亲、阿里衮进宫见朕。”
“嗻!”太监领命而去。
不多时,富察傅恒、讷亲、阿里衮三人匆匆赶来。
富察傅恒身姿挺拔,面容英俊,一身戎装尽显英武之气;讷亲神情冷峻,目光深邃,透着几分沉稳与干练;阿里衮体格魁梧,满脸胡须,散发着豪迈的气息。
三人入殿后,跪地行礼:“臣等叩见皇上,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弘历目光扫过三人,语气威严。
“谢皇上。”三人起身,站成一排,等候旨意。
“诸位爱卿,想必你们也听闻了边疆之事。
如今鞑靼、葛尔丹叛乱,虽暂时谈和,然朕不得不防。朕命你们三人统率军队,即刻整军备战,加强边防巡查,务必做到有备无患。
若那贼子胆敢再生事端,朕要你们能随时出击,护我大清疆土,保我百姓安宁!”
弘历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若重锤,敲打在众人的心间。
富察傅恒上前一步,抱拳拱手:“臣遵旨!皇上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圣恩。哪怕肝脑涂地,也要将那些贼子挡在国门之外!”
言辞恳切,眼中透着决然。
讷亲微微点头,沉声道:“皇上英明,臣等定当同心协力,严守边防。只是这谈和期间,臣等行动需多加谨慎,以免给贼子可乘之机。”
阿里衮也高声应道:“皇上,俺们满洲男儿,最不怕的就是打仗!有俺们在,那些鞑靼、葛尔丹的鼠辈,休想动我大清一分一毫!”
说罢,用力拍了拍胸膛,发出沉闷的声响。
弘历微微颔首,眼中露出欣慰之色:“有诸位爱卿这番忠心,朕心甚慰。起来吧,此事关乎大清存亡,务必用心。”
“是,臣等告退。”三人行礼后,退出养心殿。
待众人离去,弘历重新坐回御案后,望着堆积的奏折,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边患,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
他深知,大清此刻正站在命运的十字路口,一步走错,便可能万劫不复。而他,作为大清的帝王,必须在这风雨飘摇之际,力挽狂澜,守护祖宗基业。
此后数日,张廷玉忙于穿梭各国之间,与鞑靼、葛尔丹的使者周旋。
每一次谈判,皆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言语之间,暗藏玄机,稍有不慎,便会陷入对方的圈套。
张廷玉凭借着多年的外交经验和卓越的智谋,一次次巧妙化解危机,为大清争取着宝贵的时间。
富察傅恒、讷亲、阿里衮三人则在边疆紧锣密鼓地筹备着。
他们日夜操练士兵,检查军备,加固城防。士兵们在烈日下挥汗如雨,喊杀声震天,士气高昂。他们深知,此刻的刻苦训练,是为了日后在战场上能多一分胜算,保家卫国,是他们义不容辞的责任。
养心殿内,弘历每日依旧审阅奏折至深夜。
他仔细斟酌每一份奏折中的建议,权衡利弊,力求做出最明智的决策。
灯光摇曳,映照着他疲惫却坚毅的面容。他不时起身,走到殿内的舆图前,凝视着大清的疆土,眼中满是忧虑与坚定。
一日深夜,张廷玉求见。他面带倦容,眼中却透着几分欣喜:“皇上,臣不负圣恩,经过多日谈判,鞑靼、葛尔丹两部暂且同意退兵,维持现状,只是……”张廷玉欲言又止,面露难色。
“只是什么?张爱卿但说无妨。”弘历心头一紧,目光急切地望着张廷玉。
“只是他们提出,要我朝每年给予一定数量的财物,作为‘安抚费’,还要求开放几处边境贸易口岸,臣……”张廷玉低头,声音略显无奈。
弘历闻言,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双手握拳,在殿内来回踱步:“岂有此理!这些贼子,得寸进尺,简直是欺人太甚!”
小主,
张廷玉忙跪地请罪:“皇上息怒,臣知此举有辱国体,但当下我大清实在无力再战,若不答应,他们恐会即刻撕毁和约,再度兴兵,还望皇上三思啊。”
弘历停下脚步,闭上眼睛,心中犹如翻江倒海。良久,他缓缓睁开双眼,长叹一声:“罢了,张爱卿,你起来吧。朕知道你已尽力,此事朕且应下,权当是缓兵之计。”
“谢皇上。”张廷玉起身,心中暗自庆幸皇上的英明与隐忍。
“不过,张爱卿,这‘安抚费’断不能轻易给他们,需与他们讨价还价,尽量压低数额,贸易口岸的开放,也要严格限制货物种类与往来人员,莫要让他们钻了空子。”弘历目光冷峻,语气坚定。
“臣遵旨,臣定当妥善安排。”张廷玉领命而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清在弘历的殚精竭虑下,逐渐稳住了局势。边疆的军队枕戈待旦,时刻防范着敌人的反扑;朝堂之上,大臣们齐心协力,共商国事,为大清的复兴出谋划策。
而弘历,这位年轻的帝王,在经历了病痛与边患的双重考验后,愈发成熟、坚毅,他深知,前方的道路依旧崎岖,但只要心怀壮志,励精图治,大清必将迎来曙光,重现盛世辉煌。
在这紫禁城的宫墙之内,权谋与智慧交织,忠诚与背叛并存,每一个决策,每一次博弈,都关乎着大清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