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宗的法餐配方里，炖煮牛肉的时候还要加上大块的烟熏五花肉。培根也可以一起翻炒炖煮，在胡萝卜之前切大块加入即可，蘑菇也是同理。”

“但长时间炖煮，培根和蘑菇都容易和牛肉炖成一锅，摆盘不太好看。”

“培根和蘑菇都单独炒制，在摆盘的时候再摆进去，就能看到食物本来的色泽。会更加有食欲。”

“讲究一些的，会把一半蘑菇和牛肉一起炖煮，一半用来摆盘。煎蘑菇的时候可以加一点黄油，更好上色，当然也更香。”

在夏佩尔的点点传授里，一份红酒炖牛肉出锅了。

很快，酒晕的红色不断盘旋着，很凝实，并没有随着时间，几秒就散开。

夏佩尔对自己的料理也很满意，说：“尝尝看，孩子！”

田展伸出筷子夹着牛肉放入口中，很糯的口感，两个小时就够了？

咀嚼牛肉的一瞬间，田展陷入美食幻境。

古老石墙与狭窄的石板路构筑起整座小城的支架，城市中心建造于中世纪的主宫医院居然有我所见过最绚烂的琉璃瓦屋顶。

“这鬼地方真是糟透了，”田展心里狠狠地想。

这里是 Beaune (博纳)，法国古老的葡萄酒产区——勃艮第的中心。住在城外的我们，借了酒店的自行车进城去觅食，结果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半路上突遇暴雨，只能硬着头皮前行。

好不容易进了城，我们丢下车就踏入了看见的第一家餐厅大门。

下行了几步台阶，居然是个地下室？向内，温暖昏黄的光与酒杯中晃动的影子在石墙上摇曳，衣着体面的客人低言浅笑，整个空间安静祥和而充满仪式感。

田展呢，帽衫，牛仔裤，运动鞋，一副方便骑车的装扮；还湿漉漉弄了一地的水。

此刻，觉得自己像是即将进攻破坏人类文明世界的异形，我比在大雨中更深刻地体会到什么叫进退维谷。

“今天这雨真是突然啊，”服务生和煦地笑着，“想吃些温暖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