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着明媒正娶的幌子包养一个自己原先难以企及的落难小倌儿,又仗着原配的身份,在自己住不起的宅子里与人私通。她所作所为令人不齿,只因找了冠冕堂皇的借口,就畅通无阻了?”
兰十七摊了摊手。
“谁信这种鬼话谁是傻子。”
伊萨回头看了眼土庙。
幸好他们距离上香的百姓已经很远,其他人听不到兰十七的话。
“纵使如此,王屠户为了这种理由杀她也太过分了。”
“那是当然。跟杨李氏一样明目张胆的恶人不多,大部分心存恶念的人像陈姐,活在道德礼法的约束下,为人损害时控诉不公,一旦有机会掌握权柄,便原形毕露践踏良善。若这些人全部该杀,世上剩几人?”
兰十七字里行间透出愠怒,不像平时的他。
“我们不清楚王屠户为何痛恨行为放荡的男女。没准儿我们听过他的故事,又心生怜悯。”
除非丧心病狂之人,这世上的人爱恨皆有理由。
战争创造了更多理由。
“人不想触怒不同道的异类,最好的办法是别蒙上画皮,伪装成另一类人。”
“那么你呢?”
伊萨也成功让兰十七哑口无言一回。
“昊君兄别说笑。”
他假意张望四周,结果发现他们走错了方向,没有踏上前往官寮的那条路,而来到了琥珂城的西北角。
“难得出门一回,不如再去参下西门口的赌局吧。”
兰十七急匆匆往前走去。
*
“退吧退吧,中元节,地狱难度。”
来茶铺参赌的客人,刚到门口就被坐在门槛儿上的老客劝走了。
正经参与赌局的人不多,趴在窗子口围观的人不少。
一知道“西门赌神”降临,三四条街的人全涌了过来。
有不信邪的非进去,三五盏茶后哭丧着脸出来,加入坐门槛儿的人群。
“十、十一、四、七、一。这位客人胜了。”
老余报出纸条上的数字。
与赌神一起来的拓食青年不在乎输赢,一局局陪他赌下去。
日头渐渐贴近地平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