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铺老板见他可怜,把隔夜的馒头舍给他时,他无意看见了老余,于是挤进人群看了很久。

不少人抱有成见,认定开设赌局没有不出老千的。

观察久了,方信老余没作假。

果不其然,那公子来茶铺的第三天,直候到最后一局,跟包子铺借了一个铜板下注。

从此再没输过。

这是穷人的游戏,每次押注大家顶多下一二十个铜板。

赢钱赚的也不多。

输钱的人尽管窝火,可赢钱不止他一家,没理由单找他出气。

“幸好他今天不来。”

老余咽下了最后一口饼,瞧了下地面的赌注。

所有格子皆有下注,唯有“十四”这个数字如往常,没人肯押。

“大家押完了吗?不兴再改了。”

老余拍掉衣上碎屑,准备摇球。

蹲在格子旁琢磨数字的人,冥思苦想半天没有结果,站起了身。

恰在此时,一枚栓了木牌的铜钱划过半空,蹭了下他的肩头,落进“十四”那格。

“谁这么倒霉?”

看见这枚孤单的铜钱,周围人笑了。

哄笑时,不忘相互叮嘱。

“下注终了,不能改了啊。”

老余起先觉得不妥。

他主持赌局至今,最怕有人不服闹事。

“有没有人要改啊?”

他瞧了一眼黑压压的人群。

无人回应,投注的人似乎认了命。

既然对方没有异议,老余不再坚持。

他回到桌旁,确认了一遍木盒里的小球,关上小口,摇动扁木盒。

茶铺四周鸦雀无声,几乎能听到人的心跳。

老余摇了几圈木盒,加了一把力,松开手,任盒子“咕噜噜”转了几圈,逐渐停下。

等它确实不再晃动后,老余打开落球口。

几颗小球互相推挤,其中一颗率先滚到了展开的盖子上。

周围人伸长脖子,争看那球上号数。

老余拿起球,眯起眼,仔细瞧了会儿。

“十四。”

意外归意外,他托起球绕场转了圈,以便所有人看清楚。

小球上清清楚楚绣着“十四”二字,是唯有一人下注那格。

茶铺里一片哗然。

“这……太狗屎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