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音飘来,关翎一开始没察觉有何异样。
很快,移动时手脚传来刺痛,四肢莫名其妙多了好几道裂口。
暗夜里不容易看出变化。
关翎挥了下衣袖,不出所料,宽广的袖口割出好几道口子。
布料破碎的位置湿漉漉,沾了些许水迹。
关翎小心地移到能照到月光的位置,依稀看到几道细线反射清晖。
不知不觉间,那些细线遍布她的周围,只要她移动几步,立即能把她割得支离破碎。
那是用夜晚的露水凝成的天罗地网吗?
布料吸去水份,细线仍然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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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何信赖常海?”
身穿大袍的青年驻足水做的线刃前假装闲聊,阿宁料想胜负已定。
“动不了在下分毫,打算攻心?”
“他有两枚定日珠与一枚定月珠,还想得到明镜禅师的定月珠。你应当知道,他心里有人。”
“那又如何?难道你以为我与他合作,是基于情爱?”
“你敢说你没有吗?五年来,只要你找人透漏给他阿宁已死的消息,他就可以提前回到寺院来寻定月珠。可你没有这么做。”
这是唯有陷入畸恋之人才能懂的古怪心思。
“相反你每月一次来到这座寺院,独自在圆月下寻找他藏匿在院里的珠子。打袭击明镜禅师的时候算起,迄今已有十年。我不知道人若无情,缘何能有这么久的耐心。”
十年前,明镜禅师遭匪类勒索时,常海在他身侧,二十多岁,年少有才,俊逸非凡。
宏明之所以派宁则去刺探王侯公子的秘密,因为那些翩翩公子,于妙龄少女而言是一剂迷魂的毒药。
以心为枷囚禁别人,化身枷锁之人同样难动分毫。
“你忘了?他死在我的手里。”
“对,因为他打算带珠子逃跑。如他有情,可以放弃原来的计划,在深山里陪你青山孤冢一直到老。可他毫无犹豫地选择离开,去投奔他心里那个人,所以他该死。”
禁咒禁的不止是常海,也是阿宁朦胧的情愫。
世间可悲之事种种,知晓自己有情,又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有情,算是其一。
阿宁如是,常海亦如是。
人如果扮演一个角色太久,难免分不清自己是在戏里还是戏外。
十年来未能走出明镜禅师为鸣空寺所布结界的人,不止是消失在寺里的四位僧人。
“人生不满百,常抱千岁忧。早知人命促,秉烛夜行游。岁月如流迈,行已及素秋。蟋蟀鸣空堂,感怅令人忧。(佚名《神弦歌十一首 其十一 同生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