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雪听说千层酥热时最好吃,本想意郎尝尝,所以嘱咐妹妹去等。没想到心急慌忙地去开门还是晚了。意郎别怪妹妹贪玩儿误了事儿,是映雪没想周全。”
她这套颠倒黑白的招数,关翎懒得搭茬儿。
她起手由炭盆架子上取下茶壶,替自己倒了杯热水,在桌旁坐下,细细端详涂公子的模样。
涂意芝外表没有特别大的变化,但关翎进屋后老觉得房间里隐隐约约有股熟悉的味道。
那气味混在满室熏香里不好辨认,亦不是刺鼻的臭味,关翎一时想不起在哪里闻过。
她端起杯子要喝水,涂意芝伸手把杯口盖住。
“这么点小事做不好,好意思喝茶?”
“我在寒风里站了一下午,相公不留我在屋里暖暖脚?”
“翎儿妹妹这话是不是在怪我?”
甄映雪毫无征兆地语气哽噎,不知道还以为她之前被翎儿欺负了许久,一直强颜欢笑。
“是映雪不好,抢了相公对妹妹的宠爱。映雪见你与靳公子情投意合,以为你不在意相公,实在不忍相公一人,所以……”
她莫名其妙扯到一些毫无关系的事上,自顾自道歉,说着说着,委屈地哭起来。
关翎皱着眉,举着杯,侧目看着她的脸。
甄映雪的情绪转折太快,她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
“……阿黎散据说发明了一种发条玩偶,只要旋紧玩偶背后的机钮,一到预定时间,玩偶能突然间手舞足蹈。我看甄姐姐有点像装了发条。”
“雪儿知书达礼,矜持内敛。定是你做了什么惹她。”
涂公子的口气有点像早期靳月夔。
关翎想再说几句,空气里奇怪的味道变浓了一些。
随着那股味道变化,她胃里的钝痛加重了。
与此同时,涂意芝盖住水杯的手往下一压,把她手里的杯子按回了桌面。
“留在这里是没欺负够雪儿吗?回去。”
不似往日神情宽容,涂公子似乎真的生了气。
“不过是一份点心凉了,相公真要因此怪我?”
“怪的是你一直刻意刁难映雪。未反省自己所作所为之前,这茶你不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