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抬起了眼。
薛成琰在门后,半晌之后苦恼地屈起一条腿,双手撑着头,心里还是一片混乱。
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应对这种场景,尽管有着大公主的嘱咐指导在先,可他还是先凭自己的本能啪的一声就把门给拉上了。
姜琮月会不会觉得他在避嫌?
他不喜欢她?
他谨守界限?
可是要怎么越界?怎么越界才是适度的越界?不至于让她觉得孟浪,也能让她感觉到自己并没有避嫌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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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成琰实在是苦恼地想了很久,直到突然听后传来一声惊呼和什么东西落到水面的声音。他一瞬间浑身一紧,立刻回身拉开木门,想也不想地迅速环视四周。
“怎么了!”
他唯恐再遇到上次那样有人追杀的场景,可是浑身紧绷地打量了一遍之后,却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
而在这时他才发现姜琮月背对着自己,长发披散,一瞬间头皮一紧。
“没什么,刚才有一节树枝掉到水面上了。”
姜琮月说。
薛成琰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草木皆兵了,好,没事就好。
他立刻就想要回身进去,可是又怕再有什么意外,正在极度纠结的两难之中,就听见姜琮月柔声说:
“成琰,你在院子里守着吧,好吗?”
薛成琰浑身一紧。
这是什么意思?让他在院子里守着?
是,是她怕再有什么意外吗?
薛成琰也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只是紧紧咬着下唇,动作有些死板僵硬,犹如久未上润滑油的木偶一般缓缓地将身后的木门拉上。
他撑着膝盖站起来,找了个背对着姜琮月的地方,又抱着双臂缓缓坐下来。
“好,我在这里,你别怕。”
他只是这么说。
姜琮月继续拿起木勺舀水浇在身上。她洗得很认真,似乎并未在意身后的人有什么反应。
而薛成琰只是觉得自己的脊背越来越烫,明明只是看着月光,看着房檐,看着那架冰冷的兵器架子,脑海中疯狂地回想着自己小时候练武的场景。
……可是浑身还是这样,抑制不住的越来越滚烫,越来越难熬。
那水声淅淅沥沥的,犹如也浇在了他身上,每一滴都烫得他皮肤上激起一层颤栗。
偏偏这水声一层一层,一阵又一阵,如此磨人,如此煎熬。
甚至他开始有些烦恼自己的听觉太过敏锐,能分辨清那些水滴是落到了人的头发上还是皮肤上还是水面上。
那些过于细微的声音,似乎在他的身后勾勒出了一个他不敢想却一再的入侵他脑海中的画面。
薛成琰的大腿绷紧了。
他的手实在是无处安放,终究是慌乱地放在了身侧,抠紧了温泉池那石砌的边缘。
可就在这时,身旁的人抬手,似乎是想往身侧去拿东西,那一只湿漉漉的、温热的柔软的手掌,就这样没有防备地,突然碰在了他手上。
水流顺着他的指缝漏下去,薛成琰一惊,差点弹起来。可是手背紧绷着,微微颤抖了一会儿,他的定力再次克制着让他稳稳地坐着没有动弹,只是手背上的青筋和手臂上的肌肉还是无疑地显现出了他此刻紧张的心情。
那只手好像顿了一下,可是这片刻的迟疑并未让她退缩。
而是就这样握住了他的手。
“成琰。”
隔着水雾,她轻轻地喊他。
薛成琰浑身一震。目光立刻向上抬。
过了片刻后,似乎是终于察觉到她是在叫自己转过头去,于是他动作十分僵硬地缓缓侧头看去。
水雾朦胧中,月光洒下,她脸上黏着几缕发丝,雪白柔腻,依然是那么温柔而皎洁的面孔,可在此刻却让人发慌。
“阿大。”
她又这么叫他。
“你不是让我对你多探究一些吗?”
她偏着头问。
薛成琰一紧,才想起来早上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那句话。
姜琮月的手抬了抬,从薛成琰的手背,掠向他腰间的衣襟,纤细的两根手指,轻轻拉了拉。
“那现在,你还想让我了解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