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医院了,我爸叮咛大弟扶着我,他急急忙忙向里面跑去找大夫了。
于是,检查、消毒,清洗、打麻药,一阵程序后,当麻药打完后就坐在医院的换药室里,手放在办公桌上,看着大夫给我缝伤口。
那时医疗技术落后,缝完针,没有象现在这样挂吊瓶、也没有留院观察之说,大夫给我带了些吃的消炎药和止痛药就让我们回家了。
“那你妈知道不?”沈莎莎插言道。
你听我说,我妈早上去队里劳动了。我们从医院回来后,围坐在小弟身边。昨天下午我给他把肉吃多了,引起发烧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觉。
当我妈下工回到家看到我右胳膊缠着的纱布时,慌忙放下锄头跑到我跟前,急促地问,“你这是咋了?你这是咋了?”
小主,
我没有吭声。看了一旁边的父亲。
在一旁的父亲说了声:“我回来惹的祸。”
“你打娃了?”
父亲点了点头。
“你咋打的,打的这么厉害!”
“没把握住。”
“把握,把握!打娃还讲把握不把握的。我不是跟你说吓唬吓唬就行了,你还真下手了。得是这娃不是你亲生的?”
我妈埋怨着厉害着我爸,我爸,,他只是个抽烟,不吭声。
我妈问我手指能活动不,我把手攥住又松开。看到我手活动自如,我妈放心了:“这就好,这就好。”
我妈又问躺在床上的弟弟烧退了没?
大妹把刚浸过水的毛巾敷在小弟额头上,小声说:“没早上烫了。”
“你看娃着,我做饭去。”
说完就进厨房和大妹做饭去了。
有时候坏事里面还有好事。我受伤之后突然地位升高了不少。
弟弟妹妹都殷勤地给我端水端饭,不让干啥,真是姐弟多了幸福多啊!哪像现在,一对夫妻只生一个孩子,病了都没个人陪着玩,只有辛苦父母亲。
吴子玄说着,看了看床上熟睡的儿子。
沈莎莎看了吴子玄一眼:“讲完了?”
“今天就讲到这。以后再讲。我突然想到个事问你一下?”
“你说,啥事?”
“我想知道你是咋一样吃上公家饭的?”
“我也不太明白,都是我妈办的。但我知道我是土地工。”
“土地工?”吴子玄重复了几遍,突然明白了:“那你就是那一批政府征地换工作的人,大伙叫土地工?”
“就是的。”
“真羡慕你们这些有工资的人,至少不为吃饭发愁。”吴之玄感叹着。
“吃饭?你大款还愁没饭吃?”沈莎莎对他的话感到不解。
“别提大款不大款,主要还是把人饿怕了,那些年少吃缺穿的,我妈给我做的衣服我俩个兄弟都穿过,缝缝补补的就这么穿。实在没啥吃了,偷队里的红芋,碗豆,碗豆还把人吃的整天放屁呢,我老想着如果不放屁,是不是我就不饿了,屁可能能把肚子撑饱……”
哈哈哈哈,沈莎莎大笑了起来:“你真有意思。”
吴子玄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又讲了起来。
那时上学简直是不学习,今天去平整土地,明天又看渠浇地,反正学习时间少,劳动时间多,说什么年轻人到农村这广阔的天地大有作为。我本身就是农村的,有什么作为?只不过是让吃商品粮的人城里人到农村自力更生,自给自足罢了。
我还算幸运,我爸倾力支持我把高中念完,说起来都对不起我爸,高考差9分,我爸要我复读,我却想着给家减少负担,就想着自己是大人了,不能让家里为我花钱,我要挣钱让弟弟妹妹好好读书。
于是我就跟着我妈到生产队里开始劳动挣工分,我爸建议我趁年轻学门手艺,就跟着姑父后面学木匠。整天光推刨子就把人累得胳膊酸软,遇到扯锯解板更是辛苦,要把一棵买回来没头的大树分解成一块一块的改变形状。两个人站在锯子两边来回拉动把树锯成一片一片的,真是要命。
那时做了许多想挣钱的事,养兔、养羊、养鸡等等,就是改变不了缺钱的的困境。直到有一天驻村干部在我家吃饭时说的话让我忽然明白,地里是刨不出金疙瘩的。我要到城里去挣钱!
我跟我爸说让他在县城给我找个临时工干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