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二爷为人厚道,我却是个最不讲情理的,他只要别念着我当初忽悠他金条的事就行了。”
从前,解雨臣偶尔会听谢朝兮说起与九门几位当家的过往。
比如他曾捡到过吴老狗的一只狗,比如齐铁嘴给他算命被闪电劈了招牌,比如抗战那几年他同霍家三娘、齐铁嘴还有二月红一起打麻将,结果输得很惨,因为怎么也学不会长沙麻将,连出老千都不知道怎么出……
能被谢朝兮提起的,都是一些有趣却稀松平常的小事,仿佛那些年头就是这么平顺安逸地过去的,没有一丝风浪。
祭酒罢,朝兮归座,与解雨臣絮絮而谈。
酒过三巡,朝兮便自然脸色绯红,有了几分醉意。
解雨臣见此,终究忍不住问出心底里盘旋许久的问题:“时隔多年,您突然来看我……应该不只是要跟我叙旧吧?”
他还记得谢朝兮当年离开时,曾说过如果有空,会回来看院中的海棠花。
可他守着海棠花开了一年又一年,仍不见谢朝兮出现。
他渐渐长大,也渐渐明白,有些人是注定不会永远在某个地方停留的。
但凡谢朝兮真的想来看他,又何必拿什么海棠花说事。
而今日谢朝兮突然出现,怕是另有所图。
朝兮擎着酒杯停顿了一下,眸底霎时一片清明,接着就爽快地点头承认了,道:“我确实有事相求。”
谢朝兮的直白令解雨臣一时怔忡,他默然丧气,闭了闭眼,半晌方道:“您有事要用到我,您直言就是,哪儿用的上一个‘求’字?”
“请人办事,就是相求,没什么可不可用的。”朝兮道,“我早说过,我不是你师父,也不是你的恩人。你如果有为难之处,也不用顾忌什么。”
解雨臣飞快道:“……您只管说,只要我能帮得上忙。”
朝兮撂下酒杯,慢慢道:“陈皮……陈皮阿四,就是你们九门的四阿公,你跟他打过交道么?”
解雨臣迟疑了一下,道:“算是有点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