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贵人自然就是景驹,楚王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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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项氏军的攻击下,在英布这个悍夫的冲杀下,景氏王军几无还手之力,一败而再败。
在英布率军来到彭城之前,大司马嘉已经及时率军赶回了彭城,在城外的东面扎下了营盘和阵势。因为,任何南方军队要打彭城,必以泗水载运粮秣辎重,军卒即便徒步行军也是沿水而行。
英布军从泗水向彭城行进中,斥侯发现了秦嘉的阵营,英布就在秦嘉阵东五百步处列阵。虽然此时天已近黄昏,但英布并没有扎营以待来日再战,而是阵型一成,就直接发起进攻。
英布在代国,尤其在霍邑之战中,得到了李左车的悉心指导,算是正式从军的启蒙课程,然后在离开代国辗转南进到鄱邑的路途中也打了一些小仗,对军事才能的增长起到了一些小作用。在鄱君吴芮麾下协同练兵,同时刻苦自学,军事才能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
自投奔项梁后,又进一步得到巩固,再加上本身凶悍善战,因此在项梁军中是排名前五的战将。项梁作为兵家显然是慧眼识人的,要不也不会把此次伐秦嘉的重任交到英布手中。
当然,别人也可以说项梁这是用消耗杂牌军的实力来保存自家嫡系力量,因为英布所率的一万五千人中,五千人是英布自己从鄱邑带来的自家“嫡系”,而另外一万人则是陈婴那两万人中随意划拨出来的。
说项梁如常凯申一般排斥异己本老拙是不信的,作为楚怀王下第一人,只要在我麾下,就都是我的人,我的力量。在三万项氏核心嫡系军的战斗力下,尤其是在项羽八千子弟兵的恐怖力量笼罩下,任何归属了怀王的的势力都只能真心同化,接受项梁指挥并全力以赴。
所以项梁让英布带着这样组成的军队去打景驹,只能说项梁对景驹和秦嘉的力量实在看不上眼,让英布带着这些貌似“杂牌”的队伍出战不过是给他们一个正规作战的练手机会而已。
秦嘉军的斥侯也早就探知了英布军的动向,只是秦嘉本以为天色已晚,英布会在数里外先扎营。当斥侯报说英布军在结阵时,秦嘉才匆忙把自己的军卒拉出营盘布阵。
英布摆出了一个雁行阵开始冲击秦嘉的方阵,开战之初自然是弩箭对射。两方两轮对射下,秦嘉军训练不足的劣势就显现出来了,阵型开始变得有些散乱。这还是经过季鸠那帮人努力练兵后的结果,不然一轮对射就会出问题。
英布的雁行阵中央藏着自己的那五千人,一看秦嘉阵型不稳,这五千人立即变阵为锥形阵,只一次冲击,秦嘉军溃散!
宁君对己方军队的估计比较准确,远远一看就知道大势已去,立即带着城内的“王军”护着景驹开北门而出,快速渡过获水向留县而去,此时秦嘉的溃兵正好挡住了英布军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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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幕落下英布收兵占据秦嘉的大营过夜时,秦嘉以一部挡住彭城东门,其它各门收拢溃兵,然后趁夜色也全部渡过获水,放弃了彭城。
待第二日英布准备攻城时才发现彭城内除了百姓外已经没有一兵一卒。
此战秦嘉军被英布军杀伤的军卒依旧有限,不过两千多人,秦嘉到留县后仍然拥有两万以上的大军,只是军心已被这一战摧垮。所以当英布追到留县,秦嘉又败。追到胡陵,秦嘉再败。这回败的比较彻底,秦嘉本人都被英布一戟戳下戎车。
秦嘉在每次败战时收拢溃兵,英布也同样收拢秦嘉的溃兵,并且并没有将这些溃卒当做俘虏对待,而是直接打散编入自己的军中,并以“楚人不杀楚人”为口号,所以上次对阵英布的军卒,下次或许就对阵以前的袍泽,第三回就向对阵喊话瓦解秦嘉军了。
当英布杀死秦嘉时,季鸠不失时机的立即带着剩下还有组织的秦嘉军卒投降了。英布出征前就得了项梁的授意,立即以季鸠为首收拢败兵。几战下来,除了战死和无法收拢的溃散之卒,英布的兵力竟然增加了一倍,达到了三万人……这买卖实在做得。
只是每次战斗,楚王驹都领先一步逃出了英布的追杀。胡陵之战英布事先部署了迂回包抄部队,也没有挡住景驹的逃亡步伐。
大战未起宁君就向各个方向撒出了大量斥侯,一旦发现英布军的包抄企图,就护着景驹先一步脱离了包围圈。由于景驹的败退路线从彭城到留县,再到胡陵,是一路向北,这就让英布产生了错误判断,以为胡陵战败景驹会逃向方与,于是一路向北追杀。
到方与才发现根本景驹就没来过这儿,英布这才认真考虑“楚王驹”会逃到哪儿呢?
说起来任何时代任何队伍中都不乏“叛徒”这样的角色,一个参与了规划景驹逃亡路线的大臣,为了邀功稳住自己的地位和既得利益,主动向英布报告了景驹由陆路西逃意图渡过河水去赵地的方略。英布立即向西、北、东三个方向撒出了三个千人的追击队,自己亲领向西的队伍,搜罗了两千匹马全配给自己这支追军。
景驹从胡陵出逃时身边还有三千护军,虽然他总是先一步逃离,而且英布对他逃跑方向的判断错误让他赢得了几天的时间,可他跑得仓促,所带粮草均不足,马力完全不如准备充分的英布。
逃跑的人对马匹用的也狠,饿马还要快跑,死亡率大增,死马又给英布当了路标,终于使英布追了上来。然后,分兵阻击为景驹创造逃跑时间和空间的同时,也使景驹身边的护军越来越少,待到抵达南济水北岸,也就剩下这三十多人了。好在每次分兵阻击时,都能让继续逃亡的护军得到剩余的马匹,所以屡屡逃过了英布的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