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老秦臣想调边军

当时冯劫确实也给吓了一身冷汗,非常后怕。但后来皇帝再也没有提过这事情,也没有任何处罚,慢慢冯劫也就从惶恐当中解脱了出来。冯去疾想,这夯娃子不会又对皇帝有了轻视之心吧?难道真想让皇帝把所有的事情集中起来跟冯家算一次总账?

可冯去疾哪怕想要替儿子向皇帝请罪都没法,因为皇帝没有直接责怪冯劫啊,包括上次冯劫违诏皇帝都表示理解……这样的皇帝,要么是真没当回事,要么就是准备玩死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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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劫虽然能听懂皇帝的意思,但内心中依旧觉得皇帝过于保守。集合秦锐和北疆边军两股力量,四十多万大军,分成四到五军分别同时进击,那些小蟊贼单军直接扫平,大一点儿由两至三军合击,一年内荡平山东问题不大。至于河南地匈奴复侵,刚才自己也说了,一是现在那边有降卒十数万屯田,组织这些人抵御匈奴至少能拖慢匈奴南侵,二是就算河南地真丢了,扫平山东后再把匈奴打出去就是了。

他颇有点跃跃欲试的又想进谏,可是第六感上忽然觉得似乎有一道凌厉的目光在瞪视着自己,一转头就看到老爹冯去疾不但在瞪着自己,而且面色极为难看。冯劫一下想起了上次违诏之事,后背冷汗唰的就下来了,赶紧收摄心神,不再张口。

冯去疾想多了(当然作为臣子能多想一步总可减少一次作死的可能),冯劫在今天公卿朝议上的发言一点点都没有让胡亥生气,更不用说记恨。胡亥觉得冯劫能跳出来表达老秦臣的看法是个大好事,总比憋在心里让皇帝去猜测臣子心意要好。现在胡亥知道了,老秦的大臣对放弃山东自守两关,还是多少有些不太情愿的。不过呢,胡亥把调北疆军的利害也说了,让公卿们去思考,也算是温水煮青蛙中的一次和缓加温。

以后还需要继续不断的加温,根据时局而定吧。

公卿朝议结束,胡亥留下了姚贾和王敖。既然景驹已经称王,自然也就把自己放在了砧板上,就看项梁啥时候开刀了。这时代的人也许不认为景驹有危险,毕竟是三闾王族,完全有资格称楚王,可咱们的胡亥知道那个项梁并不愿意有这么个自己无法控制的王。

留下姚贾和王敖,就是谈谈如何派出风影阁锐士去保护景驹王,在其他势力(比如项梁)来攻伐他时,努力保护他不会丧命,并带到咸阳来。

在座的自然还有陈平和公子婴。对这几个人胡亥都很信任,也是不得不信任。所以景驹是准皇后景娥老爹的事情,这几个人都知道,也都理解胡亥诏令。

只是胡亥的另一个诏令让几人都有点儿摸不清头脑:胡亥要王敖再派出十几个锐士,分为四组进驻彭城暗藏,准备日后火烧彭城!

要说派出听风阁密谍进驻彭城是很正常的举动,实际上姚贾在彭城自然早就派有细作。但要说派锐士,还要准备火烧彭城,皇帝这又是什么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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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亥没有解释,他总不能说日后彭城一定会被项氏占据,而项氏中的项羽是个放火狂,在史书中烧掉了咸阳的所有宫室,这些锐士就是用来制衡项羽到处放火的……

皇帝诏令必须遵从,姚贾和王敖虽然有些不明白,但小皇帝的高深莫测总是领教过一些的,领诏后就离开了。

殿内只剩下了陈平和公子婴。

正月已经是春初,春天的脚步正扭扭捏捏的走来,而且这个历史时期气候偏暖,陈平与公子婴都不是穷人都有丝绵衣物,皇帝更不必说,所以在胡亥的带领下,三人又来到殿外石台上。

此日无风,太阳暖暖的照射下来很舒服。这时节不适合席地而坐(凉PP),于是内侍搬来了三个矮榻当凳子,中间放了一个短案,摆上茶具和酒具。胡亥饮茶,陈平和公子婴饮酒。

其实陈平和公子婴也已经爱上饮茶,只是以前惯于饮酒,现在又有些天寒,所以还是习惯性的以酒代水了,而且酒也是暖过的。

“皇兄,”胡亥喝了口茶水,看着公子婴:“刚才冯劫提出调北疆军与秦锐军携手,直接一鼓荡平山东之乱,我看皇兄似乎也有些意动?”

公子婴端着酒爵顺势一举当作行礼:“陛下,臣是觉得尉劫(太尉冯劫)之言有些道理。臣乃老秦人,当年先始皇帝从亲政起就筹划,用了十年达成一统,所以臣这心里感觉着,退守关中乃是最后之策。既然陛下有退守而保秦宗庙无损的策略,何不调北疆边军放手一搏呢?陛下担心北疆军南下后若匈奴也南下而导致河南地复失,臣认为陛下的担心确实是很重要的问题。但臣以为,若北疆军和秦锐军或联手,或分兵同时清扫,若能速决,则胡人尚未南侵,山东已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