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大年三十,白小雨正和两个十四五岁的孩子一起坐在一个小客厅的沙发上,聚精会神的看着中央五台的足球盛宴节目,三个人一边看一边进行一些评论,有时也有一些争论,很热烈也很融洽;两个孩子一个叫贺子明是这家主人的孙子,在谷山县中学上学,另一个是外孙子叫张赫在安市十六中上学;过年了,他们都跟着父母回来陪老人过年;
旁边的大厅里,大人们正坐在一起一边聊天一边包饺子;贺兴邦和陈雄飞还有贺兴邦的大儿子贺飞龙,女婿张自强,小儿子贺飞虎负责包饺子,女儿贺红霞和儿媳林志英负责擀皮;他们一边干活一边说笑,配合着外面不时传来零星的鞭炮声,过年的气息弥漫在整个房间里;
三天前一大早,陈雄飞抱着白小雨疲惫不堪的出现在贺兴邦的家里,贺兴邦和正在休探亲假的我军某部侦查连长贺飞虎赶紧把白小雨接过去放在床上,二话不说取出手术器械消毒药品准备给白小雨手术;刚喘过气来的陈雄飞明明白白地对他们说了自己目前的处境,告诉他们自己等白小雨弹头取出就会离开,绝不连累老贺一家;
贺兴邦和贺飞虎当时差点和陈雄飞翻了脸,老陈你什么意思啊,看不起我们啊,这不是骂我们嘛;陈雄飞说这一次和以前不一样,真的是非常凶险,老贺你好不容易有了今天,我不能拖你下水;
贺氏父子不再理陈雄飞,忙着用剪刀绞开小雨的裤子,为他消毒打麻药;陈雄飞也就不再说话,坐在旁边休息;
半个小时后弹头取出来了,给伤口上好药包扎好;俩人正收拾东西呢陈雄飞起来抱起白小雨就走;
贺兴邦父子哪能让他走,陈雄飞却铁了心要走,双方正争执的时候贺飞龙和贺红霞两家人回来过年了;大家一起把陈雄飞摁到沙发上,把白小雨又放回床上;贺飞龙是谷山县的副县长,素以冷静平稳着称,这时有些激动地说:“陈叔叔,你也太小看贺家了,我们两家几十年的交情,别说有点危险,就是死又怎么样;再说这孩子身上带着伤,东奔西跑的容易留下毛病啊;”
贺红霞虽然是个女人,说出来的话更有力度:“陈叔叔,您放心,贺家人没有一个孬种,真有什么事情,大家一起扛起来!”
陈雄飞没办法,再执意要走恐怕会伤了贺家一家人的心,转念一想,自己和贺兴邦的关系除了自己的老上级夏炳武也没什么人知道,相对来说风险要小一些,而且白小雨也确实需要静养几天,于是不再坚持离开贺家,等白小雨伤好后再说;
要说陈雄飞和贺兴邦之间的故事要回到二十几年前了,那时候贺兴邦是西北一带最大的走私集团的首脑,主要从事汽车、香烟的走私活动;那几年,华夏有一半的良友烟都是通过贺兴邦搞进来的;贺兴邦为人豪爽真诚,有一身不错的功夫,所以在道上可以说是一呼百应,混的是风生水起;
国家要发展经济,就要整顿经济环境,走私活动首当其冲; 随着国家对走私贩私活动打击力度的加大,贺兴邦的买卖不好做了;看清了形式的贺兴邦遣散了手下的弟兄们,决定收山不干了;
想要洗手不干,哪有那么简单,道上的各个利益集团相互之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你不干了,别人的秘密岂不是很容易见光;
那段时间,到安市金鼎别墅找贺兴邦说事的道上人几乎络绎不绝;有的好言相劝,有的出言恐吓,目的就是不让他收山;
终于耐不住性子,贺兴邦和另一个黑道大哥马猛之间发生了冲突,一帮人冲进贺兴邦的别墅,当场打死了他的妻子,他肩膀挨了一枪在几名保镖的拼命保护下才孤身一人逃了出去;可三个孩子全被抓走做了人质;贺兴邦逃到谷山县一个朋友家里一边养伤一边想着怎么报仇,救出孩子;
陈雄飞那时正在谷山县挂职锻炼,担任谷山县刑警队的副队长;那是一个周日的上午,陈雄飞休息,他去邮局把自己给诸葛红英买的土特产和一封情书发过去,回来的路上碰上几个蒙面的家伙正拿着56式抢劫信用社,已经有好几个人死在信用社的门口;陈雄飞掏出枪就和他们干上了,无奈那几个家伙的火力太强大了,把他压到一个墙角里不能动弹;正在危急时刻贺兴邦出手了,他在劫匪侧后方开枪,一下就撂倒了两个;劫匪们转身向他射击,陈雄飞才得以出手干掉了那几个劫匪;
不过贺兴邦的肚子挨了一枪,陈雄飞和赶来的警察们简单交代了几句;抱着贺兴邦跑去了医院,幸好抢救及时,保住了贺兴邦的性命;
在随后的几天,陈雄飞一直守护在贺兴邦身边,其实他早就认出了他,在省城局里有贺兴邦详细的资料;
通过几天的交往,两个人脾气相投都是肝胆相照的汉子;贺兴邦也就不瞒着陈雄飞,把自己的事情讲给他听;第二天陈雄飞没来看他,到第三天的傍晚陈雄飞来了,带来了他的三个孩子飞龙、红霞、飞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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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雄飞没有惊动警方,他知道那样的话会给贺兴邦带来无穷的麻烦,他只是给自己的直接领导夏炳武打了招呼,一个人单枪匹马冲进马猛的老窝,击毙了马猛和几个保镖,救出了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三个孩子;
之后,陈雄飞帮着贺兴邦在谷山县落了户,三个孩子都上了学;诸葛红英那时也经常来谷山看陈雄飞,只要她一来一定是住到贺家;
陈雄飞在谷山呆了三年后回了安市,结婚时和诸葛红英回来住过几天,他们的女儿一岁时也一起回来住过几天;后来陈雄飞夫妇调到了京城,因为工作太忙就没再回来过,但书信往来一直没断;诸葛红英牺牲时贺兴邦和贺飞龙都去京城参加了她的追悼会;
天生的特质又一次产生了奇特的效果,短短两天的时间,白小雨的伤口竟然完好如初只留下一个圆圆的痕迹,加上他皮肤很白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大家虽然惊奇,也只认为白小雨的愈合能力超强而已,都只顾了高兴谁也没多想;
既然已经到了年跟儿,陈雄飞决定不再扫大家的兴,过完年再走吧;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天空飘着零星的雪花,鞭炮的声音越来越密集,热腾腾的饺子出了锅,一大家子人围坐在一张超大的圆桌旁,吃着饺子喝着酒,谈笑风生;
白小雨感受着这种气氛,自从姥姥去世后,他都是在邻居家过年,也和现在一样热热闹闹的围在一起,说东说西,天南海北;白小雨突然觉得自己其实很幸运,虽然从小失去了父母,其实他一天也没有失去爱,这种爱无时无刻不在关爱着他,学校里老师同学的关心,学校外朋友们的情谊,就是现在,自己已经是通缉犯了,还是有这么好的一家人关爱着自己;他不禁有些感动,眼圈有些微红起来;
“怎么了,小雨,想家了;”细心的红霞注意到白小雨的变化:“这里就是你的家呀;”
“这不行啊,这么大的小伙子了,不兴哭鼻子;”坐在旁边的贺飞龙轻轻拍了下白小雨的脑袋笑着说;
“就是,小雨呀,等没事了,去我们单位吧,以你的水平,我保证你年薪叁拾万以上;”张自忠是安市一个科研单位的工程师,他和红霞是大学同学都是白小雨的同行;
“对呀,小雨哥,到时候带着我一起打刀塔,虐死王飞他们;”张赫激动地插嘴说道,王飞显然是他的同学,游戏里的对手;贺子明也在一旁高兴地帮腔;
一家人都笑起来,林志英拍了拍儿子的头:“不说让哥哥辅导辅导你英语,净想着打游戏;”
通过这两天的接触,一家人对白小雨都很有好感,这孩子聪明懂事,长得又俊秀,更难得的是懂英语和日语两门外语,对计算机更是精通无比;
幸福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吃完晚饭,两个女人利索的收拾干净现场,一家人坐在宽大的沙发上准备迎接每年必看的春节晚会,虽然现在都觉得节目办的差强人意,但这只是一种形式,春晚是把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最佳理由,所以即使它办的再差,人们也会坐在电视机前认真的捧场;
贺子明和张赫显然不理会这些,吃完饭一抹嘴,说找朋友们一起守岁,就一溜烟的跑掉了;大人们也懒得理他们,大过年的,愿干嘛干嘛去吧;
春晚依旧是老套路,大家也就一边聊天一边看着,只有一个节目引起了大家的兴趣,一帮少林和尚打扮的小家伙在台上练了几套拳,接着又比划了几个器械;这时主持人出来了,她请出一个身穿和服的年轻人,介绍说这个年轻人是岛国自由搏击大赛的冠军,名子叫三井龙一;
屏幕上的龙一很清秀,他用蹩脚的华夏话说他很喜欢华夏武术,他认为华夏武术博大精深,蕴含的不仅仅是武学的精髓,更包含着哲学的深奥道理;他作为一个武者,愿意用毕生的精力研究华夏武学,希望能将华夏武学和岛国武学融合到一起,将两国的武学发扬光大;
接着他打了一套太极拳,又表演了一套岛国的空手道技能;果然是干净利索,获得了一阵阵热烈的掌声;
“岛国人确实不一般啊,把我们祖先留下的东西都学得差不多了,可我们自己呢,却没什么人珍惜;”贺兴邦感慨地说;
“爸,您也不能这么说,现在国内有不少高手都开学校教授武功呢,安市就有好几十家呢;”张自强笑呵呵地劝慰自己的岳父;
“那有什么用啊,那些学校不过是为了赚钱而已,那有什么真功夫,都是骗钱的;”红霞不同意丈夫的观点;
“陈叔叔,您说说,咱们的武术水平和岛国比是不是落后了啊;”飞龙插言问起陈雄飞来;
“怎么说呢,其实高手都隐藏在各行各业呢,真正的高手是不会到处招摇的;我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还真碰到过一个高手,一脚把我们队里最能打的大刘踹出十几米去,我上去也是白给,三招没到就被人家拧着胳膊摁倒地上,幸亏闹了乌龙其实都是自己人,不然我们一个小队8个人可能就都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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