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不晓得她如何想的?不过是想趁着一把老骨头还能在主子跟前跑动几年,多从主子手缝里扒拉些银钱,将来好舒舒服服荣养。”

“她做梦去吧,她便是到了六十岁,都是我侯府的奴才,都要在外头风里来雨里去奔波办差去,别想叫我放她出去!”

艾妈妈眸光深处透着冰冷,却跟着附和:“您说的是,对这些个心思多的老奴才,就得叫她们为侯府劳累到死。”

老夫人深以为然,“这些老奴才如今还能有一口饭吃,有银子拿,都是靠侯府养着的,实则侯府是亏了,这些人是越老越不中用,越老越狡诈,不寻思好好办差,却想着法儿偷奸耍滑,成日琢磨如何从主子手里要赏赐,刁奴,恶奴,贪奴,认不清身份!”

“对了,峰哥儿身边那个恶书童周岚如何处置了?”

“他那日出卖峰少爷,侯爷说此人不守忠孝,再正直也是用不得,回来后便着人要把他赶回庄子去,都到了府外,是大奶奶派了董妈妈出面拦了,现在在远哥儿院子里做书童。”

“天爷?!她怎敢公然和拓儿唱反调?”老夫人一把将手里的梳子砸在地上,恨的咬牙切齿:“她现在已是无法无天了,在府上竟是唯她独尊,她想要如何便如何!远哥儿连族学都未进,何至于要两个书童?两个书童也就罢了,她竟故意用周岚这个胆大包天的恶奴才!”

“现下我全想明白了,此书童定是早就被她给收买了,才在关键时刻背叛峰哥儿。”

“我一直觉得那日的炮炸的蹊跷,现在细思量,峰哥儿哪来如此大胆量作恶?定是被设计了,定是映璇的手笔!”

艾妈妈悄悄撇嘴,老夫人越老疑心越重,越老越善变,凡事都朝阴谋上靠,却未想过峰少爷本就不是个孝顺老实的。

且老夫人不知是不是伤了脑筋,她自己好似都忘了,前几日她还说峰哥儿不中用,要做两手准备的话,现在却又给峰哥儿找补上了。

“您还是消消气,大奶奶再如何忤逆,总归是要替您打理好侯府内宅的,她再如何厉害也不过是侯府暂时的大管家。”

“这话不错。”老夫人稍稍顺了几分气儿,却还是道:“去我箱子里拿周岚的身契,赶紧把他给我远远发卖出去,发卖到深山穷沟子里去叫他生不如死,映璇问起来,便说、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