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陈氏敢让小厮直接将他请了来,侯府这是占住了理,他今日上门来实是凶险!
莫以为读书人都是死脑筋,读书人也是十分知晓进退的,韦昌立刻明了了,今日他该铁面无私训斥妹子,才有可能将侯府的怒气压下去。
在位置上等候期间,他作为娘家哥哥,只觉得脸上又羞又臊,宋拓进门时他都未敢抬眼看。
因此,妹子方一踏入门,他是连问都未问一句,当场就开口训斥。
陈氏在旁听得入神,眉头随着韦昌每一句的抑扬顿挫一耸一耸的。
嗐,要么说还是肚里有墨水的进士老爷会骂人呢,韦昌作为男子,却对女子三从四德的礼法如数家珍,说起来字字珠玑铿锵有力,长袖一挥,比她这妇道人家都要有范儿。
且韦昌说话的调调,就好似韦谦亲临在场训斥女儿似的,气氛当场就凝滞起来。
陈氏更觉今日叫来韦昌是一招妙招,若要她在人前里吐一句呜呼哀哉,旁人只会笑掉大牙,还得是韦昌这等进士大老爷才能说出气势来。
韦映璇等着韦昌脸红脖子粗的把话说完,才不紧不慢问:“兄长今日如何过来的?”
她问话时,扫了眼身旁的陈氏。陈氏立刻讪笑:“想是大舅公子听说了什么,这才找上门来寻你问话的。”
韦昌心中正充斥着怒火,自然也无心揭穿陈氏话里的遮掩。
被请来的也好,主动上门来的也罢,他妹子现在是私通外男被侯爷和她婆母知晓了,这才是天大的事!
他做兄长的都恨不得自尽了去,却偏偏他见妹子满脸气定神闲,丝毫未有被抓奸后的诚惶诚恐,心尖儿顿时像被霜打了似的直冒寒气。
他痛心疾首地斥责道:“映璇!你怎还有脸问我为何来的?你在外与人私通,自是纸包不住火!”
“你自小,父亲和母亲就日日教导你女训女诫,盼你做个贤良守礼的女子,可你如今却做出不耻之事,实叫人心寒。”
此事若传出去,他与他父亲的颜面定然扫地,他倒还好说些,新入衙门,资历尚浅,本就未有威望。他老爹在京中、族学里学生甚多,自家两个女儿都不成体统,今后还如何理直气壮的教导族人?
若今日不能将此事处置妥善了,他一家都得受连累,日后哪有脸面在城中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