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哥儿警惕地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便压低声说:“我本不想告诉你的,但瞧着你到现在还蒙在鼓里,还是好心和你说了,谁让咱们是好兄弟。”

“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不许说出去,此事也是我偷听来的,你须得保密才是。”

远哥儿忙答应:“自然,我绝不会乱说。”

峰哥儿便压低声道:“曾祖母她并非因你做错了事才不喜欢你,而是她本就厌恶你!你今后便是做的再好她也不会看重你,只因,你是过继来的,她恨不能赶紧把你送回你亲爹亲娘身边去!”

他心头满满恶意。

这些话自然不是宋老夫人说的,而是他自己编的。

他娘说过,他才是宋府未来的继承人,远哥儿只不过是二房过继来的,根本不算真正的侯府血脉。

而且这段日子,他也发现老夫人确实对自己更偏疼些,书童是先可着他选,送他的毛笔砚台也是独他一份,压根没惦记着远哥儿。

结合他这些日子体验到的,他再稍一动脑筋,便轻松捏造出一句离间之言。

远哥儿果然大受打击,“曾祖母竟然是如此说的么。”

他难过的眉毛都耷拉下来,垂着脑袋直叹气,“我本还欲好好表现,却原来曾祖母根本不曾拿我当一家人。”

峰哥儿看着他低落的样子,心头别提多舒畅。

侯府地位最高的哥儿只能是他一人,远哥儿永远都别想和他争。

“可我还是想不明白。”远哥儿望着他,目光十分无助茫然:“嫡庶有别,我为嫡子,你乃庶子,你娘都不是府里的,我母亲却是府里的主母,为何曾祖母却要针对我,却并不针对你。”

峰哥儿闻言立马咬了咬牙,腮帮子都咬的鼓起来,心道你马上就不是嫡子了。

他忽然就动起了歪心思。

曾祖母想没想过把远哥儿送回西府去他是不知晓的,但他却晓得一点,要是远哥儿犯了弥天大错,惹曾祖母震怒,曾祖母一定会把他送还回去!

心里越是酝酿着坏主意,他脸上却越是逼近真诚。

他道:“好兄弟,难道你就未想过反抗吗?我比你大半岁,却是上了学堂,知晓许多道理,这几日我总听夫子说,以德报怨非君子所为,你此举便是以德报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