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哥儿一脸理所应当。
“难道不该么,曾祖母她老人家是长辈,长辈对小辈的教诲,小辈便该虚心听取,此乃孝道使然,她老人家若收到我亲笔书写的呈亲信,定会高兴的。”
峰哥儿一时间倒是噎住了,不知该如何继续忽悠。
他与他娘在北疆生活惯了,塞外民风粗犷,且他娘本也不在乎规矩礼节,便也未曾刻意引导过他,只是在回京投奔侯府的路上仓促间教了他一些粗浅规矩,他行事自然不习惯像远哥儿那般处处恪守礼法孝道。
回京后他们便去了外公家,外公得知他娘这七年竟未在外嫁人,他乃侯府流落在外头的私生子时,脸色十分难看。从那起,盯着他目光便冷飕飕的,他那几日过的别提有多拘束,严守规矩也是因为害怕外公赶走他们娘俩,而不是打从心里敬畏。
他还是忍不住道:“孝道归孝道,可你被冤枉也是事实,我若是你,才不会如此卑躬屈膝,我又未做错事,凭什么要认错?男子汉大丈夫要有气节才是!”
远哥儿却摇摇头,“我是嫡子,兄长进府晚,又是庶出,恐怕还不知嫡子在家中的地位,便是为了长辈的期许我也该严于律己。兄长若有空不妨帮愚弟瞧瞧这封呈亲信里有何措辞不当之处?”
庶出!庶出!庶出!
峰哥儿心头涌上一股无名怒火,气的想骂人。
自从前些天韦映璇从外头回来了,府里到处都在说他是庶出,他已听了好几个丫环婆子在偷着议论此事,还说过几日侯府就要给他办归宗仪式,在族人面前正式公开他庶子的身份。
他原本还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以前在北疆他娘从未跟他说过嫡出庶出有何不同,边关那里又不富裕,寻常百姓家都是一夫一妻,家里连个妾室都无,他自然未见过谁是庶出的,哪知道区别如此大!
远哥儿这般说,他却是突然介意起来了!
凭什么,远哥儿是嫡出,自己却是那个庶出的。
明明他爹只认了他一个人的,那日还偷偷与他说,叫他努力用功,日后会想办法抬他娘的身份。
“兄长?你为何不说话?脸色瞧着如此紧绷?”远哥儿奇怪地看着他。
峰哥儿赶忙回神,压下心头的妒忌,道:“你放心,我可是你的好兄弟,自然全力帮你,拿来我帮你瞧瞧有何不妥。”
他拿了信,假模假式地看,满脑子却回荡着远哥儿方才那一番关于嫡庶的话。
也不知哪里来的邪念,他脱口道:“依我看你写的很好,哪里都不需改,只是,曾祖母看了却未必会高兴。”
“兄长何出此言?”远哥儿紧张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