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映璇也不戳破他,只是自嘲一笑。

心道,为何她上辈子会觉得面前这男人顶天立地?是因为他高挑的身材,一身的腱子肉,还是麦色的健康肤色,又或是尚且不错的武艺?可这样的男人,军营里并不少见。

只怪她当时是眼瞎了。

许是她的自嘲太过刺眼,宋拓竟有些不自在。

那样的嘲弄,仿佛是在嘲笑他今日的折节讨好,置最心爱的女人和亲生子的利益不顾也要卑躬屈膝地讨好她回府。

他深深低下头,咬牙发誓日后定要把峰哥儿培养出来,才不负今日之辱。

“峰哥儿为庶子才合规矩,侯爷既如此明理,那我明日一早便回去,峰哥儿要归宗,家里没个主母主事张罗总是不行的。”韦映璇不紧不慢地合了茶杯盖,理了理衣摆,从位置站起身。

宋拓看着她从容不迫的样子,鬼使神差地道:“若你我诞下子嗣,便是侯府嫡子,既有远哥儿的尊贵,也有亲生子的亲厚。”

想当初他未与韦映璇圆房,也是私心作祟。想着映雪刚过世,他不该立刻与旁人床笫之欢,便提出为映雪守一年,再说……她那时太小,瞧着豆芽菜一般。如今映雪既然活着,倒也不必再刻意避着。

韦映璇却压根不回应此话,只是站起来冷淡地道:“侯爷,恕我还有事,不奉陪了。”

她起身往外走,经过桌边时,顺手收了宋拓面前的匣子。

老夫人给的让步,她为何不要?

就算这些东西是属于侯府的产业,她也总要扒些利息给自己做补偿的。

上辈子的教训让她知晓,对待有些人,不必按正直那一套准则行事!

在她未想过争抢时,他们对她无情无义赶尽杀绝,她又何须客气?

她在宋拓惊愕的目光中,动作流畅地将匣子抱在怀中,坦然地往外走去。

“等等。”宋拓急的站起身,语气十分央求:“那张氏……我听说你将他们一家安置起来,他们现在在何处?那张氏可还闹着去官府?你可否尽快从中调和?”

韦映璇讽刺地道:“侯爷不必多虑了,祖母既然殷切期盼我回侯府当好这个家,侯爷也已摆正了峰哥儿的位置,我自然会尽好当家主母的职责,想办法劝劝张氏,此事只要侯爷拿出诚意赔偿,想来也不难。”

宋拓大松了一口气,悄然抬袖擦了额角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