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闵嘉音朝赵知简欠了欠身,旋即转身向韩舒走开的方向而去。
这短短几日内,她已经做出了选择。若她的远离能保闵府上下平安,她自是义无反顾。侯府有自己的困境,她不能再为侯府增添一分凶险。
至于抽身离去,固然会伤害许多人的情感,但每一份伤害都会一模一样地落在她的心上,然而权衡之下,她依然选择如此。
无非是心伤,哪怕今时再痛彻肺腑,待来日风平浪静后再细加呵护,总是能愈合的。
赵知简怔怔站在原地,伸出的手终究没敢再去触碰闵嘉音抽离的衣角。
她是为了保护家人,他不但无法帮她,甚至还自身难保,又有何种立场去阻拦?
这种时刻,两个人之间的情爱竟显得如此苍白脆弱,宛如盛开的蒲公英,只消一阵微风,便无声无息地飘散了。
虽然大脑看似被理智占据上风,闵嘉音却觉得迈出的每一步都是麻木的,直到走过转角看到韩舒。
“嘉音?你没事吧?”
韩舒乍一眼竟没从闵嘉音的脸上看出什么异样,至多是觉得闵嘉音的神情有些木然。但她知道这个小表妹是个心里特别能藏事的,唯恐她一派安静的外表之下早已山崩地裂。
闵嘉音语气平淡:“表姐,我没事,不过与赵世子分别多日,说了几句话罢了。”
事已至此,韩舒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父亲和祖母有意将嘉音指给卢佩文,虽然她不知缘由,但从得知消息之早,以及此次西京之行的意外之巧,便可知晓父亲与祖母此意之不容违抗。
何况嘉音的心上人是靖北侯世子,若嘉音身上真有被父亲和祖母看重的地方,必不可能被允许嫁入战功赫赫的靖北侯府。
可父亲和祖母为何会在一个小姑娘身上花如此多的心思呢?
韩舒想不明白,却也知道现在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便道:“看表妹形容确无异样,那我们便去与众人会合,启程回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