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劝说无果,渐渐烦躁起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后,他把脸一沉道:“爱洗不洗!”
说着一脚踹翻了浴桶,白色的牛奶流淌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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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气冲冲的离开了。
任元也憋了一肚子火,今天的所见所闻,都让他愤慨难耐,可又不能不忍。表哥已经是这世上对他最好的人了,要是他也不帮自己,就更没希望,去救那些可怜的孩子了。
所以气再大也只能自己消化。他在院子里默默地遛弯儿,寻思着怎么跟表哥和好……
不知不觉天色渐暗,任元看到舅舅的抬舆进了庄子,赶紧上前行礼。“舅舅才回来?”
谢庄主点点头,没有落轿。马教头跟在抬舆后头,手里还牵了头羊。
任元的目光掠过那羊,忽的瞳孔一缩,视线便无法移开了。
他死死盯着那羊脸上的红斑,忍不住问道:“舅舅,这羊是社庙给的吗?”
舅舅摇头道:“不是。”
“可是……”
“可是什么?”舅舅不耐烦的皱眉道:“跟你没关系的事少操心。”
“是。”任元点点头不再说话,看着马师傅将羊牵到牲口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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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任元翻来覆去睡不着,他能确定那只羊就是那孩子变的。
至于为什么孩子说了几句社神的坏话,就被变成羊,任元思来想去,多半是那护身符作怪。
想到这,他摘下脖子上那块刻着鬼面的木符,奋力丢到了窗外竹林中。
等到夜深人静,庄子里的人都睡下了,任元悄悄爬起来,准备去牲口棚把那孩子偷出来,明早带去求求外婆。老太太慈眉善目、吃斋念佛,应该会心生恻隐。
谢家家大业大,牛马骡驴加起来有四五百头,自然牲口棚也大,里头十几个牛圈马棚。
不过羊圈只有一个,任元梦里记得是在牲口棚的最里头。他凭着记忆摸过去,果然没错。
却见已经有人先来一步了。
任元赶紧屏息躲在暗处。不一会儿,就见那人打着灯笼,从牲口棚出来。
借着亮光,他看到那人竟是舅舅,谢家庄庄主谢登,手里还牵着那头红脸羊。
任元心下奇怪,这深更半夜的,他要去作甚?
便蹑手蹑脚跟在后头,只见舅舅牵着羊进了后宅,径直往外婆住的正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