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间,顶楼。
“嗯?大人,席二公子偷看您夫人!”
前一秒还在桌边淡漠看密函的左使大人,下一秒就瞬移到了窗边。
心腹:好、好厉害的轻功!
窗外行人如织,席云淮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一个店铺门前的席宴泽正定定地盯着一抹嫩绿色的背影出神。
席云淮狠狠拧起了眉。
看什么看?
那是你能随便看的么!
席宴泽不会武功,只隐隐感觉如芒在背,后背凉飕飕的。他疑惑回头,却并没有发现什么,于是将这归结为白日撞见严清清而沾染了晦气。皱眉拂了拂衣袖,似乎将那些晦气扫净,方才转身进屋。
那抹碍眼的背影消失在视线的尽头,席云淮才收回视线。
“不可胡说。”他轻声训斥心腹,目光却又不由自主地落在不远处的小病秧子身上。
清晨的阳光还没有很毒辣,但怕热的小病秧子还是撑了一把油纸伞遮阴。嫩绿色的裙摆像是湖中鲜艳欲滴的荷叶,生机勃勃的。
席云淮的神色柔和了几分。
这段时间找借口不见面,仿佛不见她,她就不会成婚。
然而只是几日,却仿佛已经过了许多年。思念如潮涌,几乎要将席云淮整个吞没,呼吸不得、呼救不得,只能煎熬又绝望地沉浮着。
他心乱如麻。
冷静了几天,却反而更焦躁。他整理出了自己的全部家当,但当聘礼还是远远不够。
无颜见她。
不敢见她。
思念成疾,却也只敢像现在这样,躲在暗处克制又隐忍地偷偷看一眼。
……脚步这么欢快,是要去哪儿呢?
席云淮了解她,多走几步就会累,然后挂在侍女身上,或是让武婢抱着。所以小病秧子不是很迫切,一般不会走着出门这么远。
何况她还那么怕热。
席云淮眼睁睁看着她走进书肆,没一会儿又出来了。
身边多了个年轻的青衣男子——她的教书先生。
心腹偷偷伸长脖子看热闹,忽然感觉身边的大人浑身冒冷气。
心腹:“……”
他悄悄往旁边挪了挪。
吃醋的男人真可怕。
席云淮盯着小病秧子身边的那个生得很是不错的男子,拧眉。
虽然他没有见虞清颜,但席云淮知道最近她跟那位先生待的时间格外长——就连下了课也会聊上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