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祠堂外活蹦乱跳的顾砚山瘸了,可那天被气昏过去的三叔公却活蹦乱跳。
三叔公这几天都没有出门,闷着头满屋乱转,三老太太劝道:“这也怪不得西院要分族,大房以前做那事太过,硬逼走了顾廷柏。”
三老太太的话还没有说完,三叔公立即打断她的话:“妇人之仁!若不压着西院,等他们出头,以后我们就只能落到西院如今的下场!”
这话居然跟顾砚山的一模一样,不过他心里还有话没有说出来:若当时顾廷柏不那么倔,愿意低头讨好自己,多说几句好话,自己也能帮他解了这个围。
可顾廷柏年少气盛,硬是说不听。
族里出这样一个人才,只要再继续参加科举,定能像大房的顾檀亦一样,也能考一个举子,在县衙谋一个书吏的职务。
顾家一门两举子都在县里当职,是何等荣耀,可惜一山不容二虎,大房逼得顾廷柏远走他乡,弄到一地鸡毛。
现在顾廷柏一死,连灵牌骨灰都没有留下,西院对东院的怨恨就大了,两边已经到了断绝关系的地步。
三叔公又开始转,突然他脑中闪过那个随时眼里都是冷意和怨恨的女子,就好像天老爷都欠她的一般,而且现在还穿着男装大张旗鼓开医馆。
三叔公心里莫名提起,一屁股坐在旁边椅子上不走了。
他想不通老实几十年的西院,现在怎么突然有底气对自己喊出“分族”,他们怎么敢的?
自己家一个孙子,五房一个孙子都在县学念书要考科举,名声要紧。
一定要压住了,别让西院真的闹出分族的事。
他想到这,又急忙出门,径直往五房来。
不是东院这般的蝇营狗苟,金针堂的营业在继续进行。
上午一共治疗五个患者,可看热闹的人有十几个,满堂都是人,让初当医童的翠青水萍和小陆子手忙脚乱,包括顾大伯顾二伯也是东一头西一头的乱转。
哪怕顾沐云在现代早有从业经验,可架不住手底下都是一群菜鸟,不仅乱拿错东西,宽宽的前堂里还人撞人。
好在乱中没出错,到下午又处理三个患者,太阳西沉时,一天的营业结束。
因为五点是酉时,鸡入笼,人归家的时候,气血回经入腑,人体也渐渐趋于平静。
古人讲究酉时后不起卦,也不艾灸不扎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