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太子妃,臣妾今日身体不适,怕是不能陪太子妃您用膳了,还请恕罪,允臣妾回房休息。”林婉容站起身,带了一脸诚恳至极的歉意。
温若琳只略点了一下头,还未答话,就听众女中一个声音冷嘲热讽道:“只怕林良娣着急回宫休息是假,等着侍奉太子殿下才是真?听说昨夜太子殿下大婚之夜,却去了林良娣宫里过夜,太子殿下对林良娣真是恩宠有佳呀。”
这人一句话,像是一块石头扔进了平静的水池中,圈起了一大片涟漪。众人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开口说话的竟是应采月。
晓蝶与萦素惊诧的对视了一眼,若说这事要搁以前黄淑娴干出来,两人自是一点都不会惊讶。那黄淑娴本身就是个骄纵蛮横又没脑子的人,偏偏还爱惹事。但是今日应采月两次无缘无故的招惹太子妃和林良娣,这似不是她平日为人处事的风格。尤其是这对她自身没有丝毫好处的事。
她这一句话听的屋里众人一时间鸦雀无声,却都透过眼角的余光偷偷看向太子妃。林婉容原本跟太子妃告假的时候还躬着身,这会子还没来及直起身子。她也扭头看向应采月,眼中一片困惑,不知自己何时得罪过这个女子。
“应宝林,请你谨言慎行!”便是好脾气的温若琳,此时脸上也挂上了怒容。昨夜她大婚之晚,太子不曾留宿寝宫,这对于她算是人生头一次的奇耻大辱。这事虽然寝宫里的宫女和刘尚宫都知道,却没有一个人敢于议论。谁人都知道,若当面提起此事,无异于直接撕破太子妃的脸面。
应采月这话看上去虽是挖苦林良娣,但实际上却是当着众人的面,揭穿了太子与太子妃不睦的事实。任是太子妃修养再好,也忍耐不住心中的恼怒。
“太子妃,请恕臣妾失言,只是臣妾替您不值,昨夜是您与太子殿下的新婚之夜,必是林良娣狐媚惑主,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引诱了殿下去她房里歇了。若说平日殿下宠幸她也就罢了,昨夜可是您与殿下的新婚之夜……”
“够了!应采月,刚才本宫已经警告过你了,既然你不听劝告,执事的宫女可在,依照以下犯上的罪责惩戒,让她自己反省一下。”饶是温若琳脾气再好,如今也忍不住从椅子上站起身,对着应采月怒目而斥。
萦素和晓蝶自刚听应采月说完刚才那句,便已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只是不明白她今日这般做的意图。执事的宫女闻太子妃之言忙上前架住应采月,左右开弓,实打实的给了她二十记耳光,一时间,众人皆被眼前突发之事所震惊,具是张口结舌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一缕鲜血从应采月嘴边滴落下来,她伸手拂去,晓蝶自始至终看着她,突然发现她抬袖擦拭血迹之时,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笑意。
只不过这笑意一瞬即逝,众人都没有留意到。晓蝶心里顿觉毛骨悚然,莫不成这应采月被什么邪物上了身,突然之间似是变了一个人。便连性子都不同往日。
“今日众位姐妹们都先散了吧,改日本宫再约你们一同说话。”温若琳紧皱眉头,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昨夜她本来就没睡好,头有些疼痛。刚才不过是强忍着坐在这里陪她们寒暄。如今心情陡然间差了,更是觉得头疼欲裂。也无心思再留她们在此。她说完这话,由两个宫女一边一个扶着,转身朝寝宫走去。
众女先是面面相觑,沉默片刻,便各自散了。只是萦素留意到林良娣临走看应采月的眼神中,有一抹意味深长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