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他与钱舒望虽明争暗斗不断,关系恶劣至极,但在人前,他们好歹是同僚,同属官场这条船上的人。
平日里,哪怕是虚情假意,表面上的寒暄客套也是必不可少的。
而且钱舒望一贯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可今日这般反常的举动,实在让唐望摸不着头脑。
不远处,秦如召静静地坐在长凳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看到这位县令如此怪异的举动,他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原本以为县令一来,就会立刻下令将自己五花大绑,押回县衙,然后一顿严刑拷打。
可眼前的县令,神色慌张,疑神疑鬼,这着实让秦如召大感意外,心中充满了疑惑。
此时,在一旁的角落里,李承乾稳稳地坐在张显怀搬来的椅子上,目睹着钱舒望的一系列表现,不禁微微点头,嘴角上扬,轻声开口评价道:“这个吴县县令,倒是个聪明人。”
声音虽不大,却透着一股肯定。
张显怀毕恭毕敬地站在李承乾身后,双手垂立,身子微微前倾,听到李承乾的话,连忙赞同地点点头,脸上带着一丝钦佩的神色,附和道:“老师,这个钱舒望,确实古怪非常。依我看,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钱舒望为何如此疑神疑鬼,内心的惶恐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在他的认知里,普通人要是打了这么多衙役,正常反应要么是吓得屁滚尿流,浑身颤抖。
要么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拼个鱼死网破,眼神中透着疯狂。
可眼前的秦如召,却淡定得如同置身事外的旁观者,从始至终,神色平静,仿若就是坐在那儿等着县衙的人来,没有丝毫的慌乱。
这般不合常理的情况,在钱舒望看来,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这人是个疯子,脑子不正常,行事自然毫无逻辑可言。
但他细细打量秦如召,只见其身姿挺拔,气宇轩昂,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沉稳大气,怎么看都不像是精神失常之人。
那么,就只剩下第二种可怕的可能了——眼前这人背后的靠山,权势滔天,大得超乎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