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皇上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慌不择路地从宜嫔所居的永寿宫逃离之后,这座曾经也算热闹过的宫殿,就彻底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皇上仿佛忘却了此处还有佳人等候,从此再未踏足这永寿宫门一步。
而另一边,贞贵人和康贵人却成了养心殿的常客,屡屡得到皇上的宠幸。相比之下,宜嫔只能独守空闺,眼睁睁地看着他人受宠,心中的苦楚自是不言而喻。
如今的永寿宫,冷冷清清得甚至胜过那冷宫。昔日里那些殷勤侍奉的宫人,眼见宜嫔失宠,态度也变得敷衍了事起来。虽然碍于她身为一宫主位的身份,众人表面上尚还维持着基本的礼数,可背地里的怠慢和轻视却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然而,真正难以承受这一切的还是宜嫔本人。她一直以来都对自己的容貌颇为自信,自觉花容月貌、楚楚动人,且性情温婉恬淡,宛如那高洁的菊花般淡雅脱俗。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何皇上竟会如此绝情待她,视她如洪水猛兽、豺狼虎豹一般,唯恐避之不及?
贴身侍女阿箬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不停地安慰并鼓励着宜嫔,绞尽脑汁地想出各种法子想要重新挽回圣心。主仆二人几乎尝试遍了她们所能想到的所有计策,可结果无一不是以失败告终。在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之后,宜嫔那颗原本满怀期待的心,终于是不堪重负,彻底破碎了。最终,在试过所有办法整整三遍之后,宜嫔无奈地选择了放弃,她在心里暗自对自己安慰道,日久见人心,皇上终有一日会看见自己的真心的。
竹息脚步匆匆地来到太后寝宫,面色凝重地将宜嫔近日来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地禀报给了太后。太后听后,微微皱起眉头,嘴唇轻启只吐出一句:“真是不中用!”随即便摆了摆手示意竹息退下,似乎对这件事情不愿再多费心思去理会。
然而,竹息心中却忍不住涌起一股惋惜之情。她深知太后一直以来都对乌拉那拉家族寄予厚望,希望宜嫔能够在后宫之中争得一席之地,稳固家族的地位和荣耀。可如今看来,宜嫔实在是太不争气了,不仅无法拢住皇上的心,甚至连个孩子都没能怀上。
竹息不禁暗自思忖着,如果宜嫔能够稍微懂得一些取悦皇上的技巧,或者多花些心思在自身装扮上,或许情况就不会如此糟糕。尤其是看到宜嫔总是将自己打扮得如同宫中那些年老色衰的太妃一般,毫无新意和魅力可言,竹息更是觉得痛心疾首。这样的形象又怎能吸引得了皇上的目光呢?
想到这里,竹息暗暗下定决心,如果日后有合适的机会,自己一定要找个恰当的时机好好提点一下宜嫔,让她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从而改变现状,重新获得皇上的宠爱。毕竟,这对于整个乌拉那拉家族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事情。
皇上已有许久未曾踏入永寿宫一步,此事在后宫之中早已是人尽皆知。这一日,贞贵人身着一袭华美的衣裳,慵懒地坐在榻上,身旁坐着同样打扮精致的康贵人。
只见贞贵人眉头微皱,满脸愁容地向康贵人抱怨起来:“虽说咱们姐妹俩近来恩宠不断,但这永寿宫着实有些晦气。皇上如此避讳那个失宠之人,害得我们天天都要辛苦地前往养心殿,只为求得皇上的垂怜。依我看呐,还是得想法子让皇上将咱们挪出这地方才好。”
康贵人听后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姐姐所言极是。只是这后宫诸事皆由皇贵妃娘娘掌管,若我们贸然直接去求皇上,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倒不如先去求求皇贵妃娘娘,或许能得到她的应允和帮助呢。”
贞贵人觉得康贵人的提议甚是有理,连连点头称是:“妹妹说得没错,若是我们越过了皇贵妃先去求皇上,确实不妥当。那我们可得准备些厚礼,以表诚意才行。”说着,贞贵人转头对一旁伺候的宫女白雪吩咐道:“白雪啊,快去把皇上上次赏赐给我的月华锦找出来,还有我进宫时曾携带的那块澄泥砚,一并寻来。”
康贵人见状,也赶忙唤自己的贴身侍女夏清上前,轻声嘱咐道:“夏清,你速去库房中将那套长锋羊毫数湖笔取来,另外再把那盒珍贵的紫珍珠一同带上。”
夏清恭敬地行了一礼,应声道:“遵命,奴婢这就去办。”随后,她便转身匆匆离开了贞贵人的寝宫,朝着库房走去。
过了没多久,只见两位身姿婀娜、面容姣好的女子缓缓走来,她们身后的宫人手中各自捧着一份精美的礼物,一路行至承乾宫门前。这二人正是贞贵人和康贵人。
站在承乾宫殿外的采月眼尖地瞧见了她们,赶忙迎上前去,盈盈一礼,轻声说道:“贞贵人万福,康贵人万福。”
贞贵人微微一笑,柔声问道:“起来吧,采月姑娘。不知皇贵妃娘娘此刻是否有空?我与康贵人特意前来拜见娘娘呢。”言语间透着几分期待。
采月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甜笑,回答道:“回贵人的话,娘娘这会儿正在里头给公主裁剪缝制新衣呢,想来应是得空的。不过,还请二位贵人稍候片刻,待奴婢先进去通传一声。”说罢,她转身往殿内走去。
“那就有劳采月姑娘了。”贞贵人客客气气地说道,目光随着采月的身影移动。一旁的康贵人也微微颔首,表示谢意。
随后,康贵人轻移莲步,向前迈了一小步,与贞贵人并肩而立,静静地等候着采月出来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