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画的是梅花啊!”宜嫔神色略显慌乱,急忙出言解释着。
皇上听闻此言,不禁被噎得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如何回应。他只得再次将目光投向那幅梅花图,然而左瞧右瞧,心中着实不想昧心对此说出一些什么好话来。沉默片刻之后,皇上无奈地转过身去,对着身后的阿箬吩咐道:“朕这会儿肚子有些饥饿了,快去传膳过来吧。”
“是,奴才遵命!”一旁伺候着的阿箬赶忙应承下来,随即匆匆转身退出殿内,前去张罗传膳之事了。
宜嫔则满脸幽怨地凝视着皇上渐行渐远的背影,心有不甘地缓缓放下手中紧握的毛笔,然后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移步朝着饭厅走去。待到宜嫔走进饭厅时,只见皇上已然端坐在饭桌前,正一脸平静地注视着她,并开口言道:“坐下来一起用膳吧。”
“多谢皇上隆恩。”宜嫔轻声道谢后,小心翼翼地在皇上的对面落了座。紧接着,负责传菜的宫人们鱼贯而入,有条不紊地将一道道精致菜肴摆放在桌上。待所有菜品都摆放整齐后,这些宫人又如潮水般迅速退出了殿内。
皇上二话不说,伸手抄起筷子便开始自顾自地享用起美食来。宜嫔见状,心知皇上此刻似乎并无交谈之意,故而自己也不便贸然开口,以免扰了圣驾。于是乎,两人就这样默默地相对而坐,安静无声地吃着这顿晚膳。整个饭厅里除了偶尔传来轻微的碗筷碰撞之声外,几乎听不到其他任何声响。
用完膳后,皇上悠然地坐在榻上,手中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轻轻抿了一口,细细品味其中的茶香。此时,宜嫔走过来坐下,嘴角挂着笑容,轻声问道:“皇上,臣妾方才刚完成一幅傲雪寒梅图,不知皇上可有兴致观赏一番呀?”
听到这话,皇上先是一愣,紧接着一口茶水毫无防备地喷了出来,剧烈地咳嗽起来,险些被呛得喘不过气来。
宜嫔见状,满脸疑惑地看着皇上,不明白自己的画作怎会让皇上有如此大的反应。只见她嘟起嘴吧,眨巴眨巴眼睛娇嗔地撒起娇来:“皇上~ 您就赏脸看看臣妾的画嘛!”
然而,皇上却像是受到惊吓一般,匆忙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边说着“朕突然想起还有要事处理,先走一步,改日再来探望爱妃。”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迈开脚步,开启疾跑迅速逃离了永寿宫。一旁伺候的苏培盛见状,赶紧一路小跑跟上去,嘴里还不停地呼喊着:“皇上,您慢点走,等等奴才啊!”
皇上出了永寿宫头也不回地大声问道:“宜嫔有没有追出来?”
苏培盛闻言,赶忙回头张望,只见宜嫔孤零零地站在永寿宫的宫门口,远远地眺望着这边。他急忙向皇上回话道:“启禀皇上,没有呢。”
听到这个回答,皇上这才停下脚步,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过了好一会儿,气息稍稍平稳之后,开口吩咐道:“快传仪仗,回养心殿。”
阿箬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皇上远去的背影,心中满是失落和疑惑。她转过头来,发现自家主子宜嫔正呆呆地立在那里,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阿箬急忙走上前去,焦急地追问道:“主子,皇上怎么走了?”
宜嫔目光空洞地望着远方,嘴唇微微颤抖着,好半天才挤出两个字:“走了……”声音轻得仿佛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
阿箬一听这话,顿时急得跳脚,大声嚷道:“怎么就走了呢?主子,皇上今晚难道不在咱们宫里留宿吗?这可如何是好呀!”
然而,宜嫔却好像根本没听到阿箬的问话一般,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宛如一尊雕塑。过了一会儿,她才慢慢地转过身去,一步一步朝着书桌走去。阿箬见状,连忙跟了上去,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主子,您倒是说句话呀!这下可怎么办呐……”
宜嫔走到书桌前停下脚步,伸手轻轻地拿起放在桌上的那幅傲雪寒梅图。她凝视着这幅画,眼神变得格外专注而深沉。然后,她转身来到阿箬面前,再次开口问道:“阿箬,你看这是什么?”
阿箬此时已经心急如焚,哪有心情欣赏什么画作。她不耐烦地挥挥手,说道:“主子,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思问这个?皇上都走了,咱们可得赶紧想想办法才行啊!”
宜嫔并没有理会阿箬的抱怨,而是一脸严肃地继续追问:“阿箬,我让你仔细看看,这到底是什么?”
阿箬心中虽然仍有万般不情愿,但也只能强忍着收起自己的情绪,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仔细端详起宜嫔手中紧握着的那张画纸来。不看不知道,一看可着实把她吓了一大跳。
只见那洁白如雪的纸张之上,赫然呈现出几根粗壮无比、形态扭曲得不成样子的木棍。那些木棍看上去就像是被狂风骤雨摧残过一般,歪歪斜斜地横陈着。更让人触目惊心的是,每一根木棍上面都沾染着一片片鲜红如血的痕迹,仿佛刚刚经历过一场惨绝人寰的酷刑折磨。
阿箬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之色,结结巴巴地开口道:“主……主子,您怎……怎么会画出这种东西?这不是刑具吗?这狼牙棒上面竟然还沾有这么多吓人的血!”
然而,阿箬的话才刚刚说完,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原本站在那里好好的宜嫔突然之间像是失去了所有支撑一般,整个身子直直地向后倾倒而去。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宜嫔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紧接着便双目紧闭,毫无反应,竟是当场晕厥了过去。
阿箬见此情形,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手忙脚乱地转过身去,扯着嗓子大声呼喊起来:“不好啦!娘娘晕倒啦!快来人呐!赶紧去请太医过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