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太后身在局中,看不清,摸不透。
可她,旁观者清。
看的,比太后更加明白。
“太后,陛下大势已成,王爷那边,您若是能劝,尽量去劝,才是上上之策,若是大家都能活着,得一个圆满的结局,为何又要一心往死路上扑?”
桂嬷嬷的眼中泛着泪花。
烛火跳跃,忽明忽暗的光线下。
她脸上的泪,分外刺目。
“您一心为着王爷着想,可奴婢却瞧着,王爷的心,未必全然都在太后您的身上,若是您劝说不住,王爷仍旧一意孤行,奴婢便是冒着太后不喜,也要掏心掏肺的同您说两句,若是王爷最终,定要与陛下为帝,您该早做打算,及早抽身才是。”
原本,琅琊王氏,退隐朝堂多年。
老家主还在时,便不再过问朝堂之事。
可,自从老家主去世之后,现在的家主,也就是太后的哥哥,频频出手,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陛下的底线。
若是哪一天,陛下执意要拿王氏开刀。
有了那么多的把柄握在手中,王氏哪里还有翻身的余地?
“良禽择木而栖,就算是为了您自己,还有鹿角巷的那位主儿,您也该好好考虑一下,日后应当如何!”
这样的话,普天之下,除了桂嬷嬷之外,怕是再没有人会同太后讲了。
太后哪里不明白桂嬷嬷的一片苦心?
只是,叫她放弃萧临深?
她如何舍得?
“你容哀家想想,再……想想!”
桂嬷嬷伺候着太后重新躺下,贴心地为太后盖好了被子,又将冷掉的汤婆子,重新换了新的。
热乎乎的汤婆子放在太后的脚边,一瞬间,她便暖和了起来。
“奴婢今夜,就守在外头,太后您早些安睡,昭阳郡主估摸着明日还会趁机进宫,太后您得养精蓄锐才行。”
昭阳郡主闹出这一局,不仅打了汝国公府的脸,还落了太后的脸面。
一位先帝亲封的郡主,是太后家的表亲,又在太后膝下教养着长大。
被人当众抓住了与汝国公府公子的腌臜事,还上吊拒婚?
太后若是不想与陛下闹得太僵,这一堆糟心的事儿,还得太后亲自出面解决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