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迟疑。
桂嬷嬷继续说道:“太后,您想想北境那边的传言,陛下在那样艰难的情况下,都能大获全胜,有没有一种可能,传闻中的神女、神水、神兵,都是真的?”
太后的心中咯噔一下。
“可哀家也没瞧出那丫头有什么不对?”
“若真是神女,伪装成凡人,咱们肉体凡胎,如何能够看得出来?”
“太后,您想想,这皇宫虽大,里头住着的人再多,何至于这般久了,还为找出那个姑娘的藏身地来?”
“陛下日理万机,就算不守礼法,让苏姑娘与他同食同寝,可陛下成日里头,忙着上朝,面见朝臣议事,咱们也未曾见过他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将那姑娘带着!”
“连着陛下的寝宫,都未曾有过苏姑娘居住的痕迹,您不觉得奇怪吗?”
是啊。
自然奇怪。
一个人,每日住在这里,与偶尔住在这里,是有区别的。
不说别的,便是女儿家每月一次的月信,都不可能全无痕迹。
陛下的宫内,伺候的人依旧是那些。
苏姑娘的身边,没有贴身伺候的婢女,每次出入宫内,身边都只有破军跟着。
这本就不正常。
“若她真是神女,一心辅佐陛下,稳固朝局,收拢权势,您说,待陛下功成之后,反手第一个要对付的人,又会是谁?”
“即便您不畏生死,可是还有鹿角巷那边,您可得仔细为那边的主儿打算着啊!”
桂嬷嬷不愧是太后身边最为贴心的老嬷嬷。
每一个字,都说到了太后的心坎儿上。
“您想想,那位苏姑娘摆明了是诚心想要与您交好,缓解您与陛下之间的关系,您何不顺水推舟?就着她送来的台阶下了,与陛下冰释前谦?”
“可是……”
太后依旧犹豫。
“阿深那边,又该如何?他为了我,筹谋半生,好容易坚持到了现在,我如何能够在这样的关头,弃他不顾?”
年少慕艾,怦然心动。
阿深是这么些年支撑她走过来的动力。
他已经深深地融进了她的骨血,她弃不掉,也不可能背叛。
桂嬷嬷推心置腹地同太后说的这些话,早已经在她的心中盘旋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