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小满面无表情,淡淡地问了一句:“他的尸体呢?”
“还在县府。”
“你打算放到啥时候?”项小满站了起来,“这些百姓不是很敬重他吗?那你就带领全军大张旗鼓,风风光光的把他下葬,你亲自刻碑祭奠,要让全城百姓都知道。不过这样可能会引起军中将士们的不满,选择哪一头,你自己看着办吧。”
“以德报怨吗?”看着项小满的背影,贾淼在心中反复斟酌这个方法的可行性。
说是以德报怨,其实不算准确,项小满也是在赌,赌邹师晦在南亳百姓心中的地位到底有多高。
贾淼同样明白项小满的意思,他自己也想到过这个办法,看百姓们昨夜的那种行为,似乎真的很看重邹师晦,可一夜过去,百姓们似乎又都忘记了邹师晦这个人的存在。
因为半天过去,就没有再听说哪个官吏百姓,再去县府或者营地打听有关邹师晦的消息。
贾淼也站了起来,招呼廉澄与他同行,也将项小满的主意说给他听。
“你觉得这个办法如何?”
“可以一试。”廉澄道,“不过他后面说的也对,怕是会引起将士们的不满。”
“这就需要你去游说了。”贾淼拍了拍廉澄的肩膀,“我已上书朝廷,将南亳的问题奏明皇上,请他下派几位循吏,我们现在只需先稳住百姓,以防他们做出什么冲动之举。”
廉澄皱了皱眉:“贾别驾指什么?”
“我前几日从令尊那里借阅过几本兵书。”贾淼仰起头,烈日炎炎让他有些睁不开眼,伸出手挡在额前,轻声说道,“书中有载,凡两军对垒,常以毒攻,或武器涂毒,或瘟尸散毒,或水源投毒。”
“水源?!”廉澄脸色一变,“贾别驾的意思是?”
“防患于未然吧。”贾淼收回目光,“百姓中少有读过书的,人性也很难被人真正把握,如果邹师晦在他们心中真有无法比拟的份量,他们一旦丧失了理智,什么事都有可能做出来的。”
“军中饮水都是从南城外的溪流中挑来的。”廉澄抱了抱拳,“末将这便命人去把守水源。”
“去吧。”贾淼点了点头,“另外提前与将士们说一声,今夜子时正刻,我会将邹师晦的尸体风光大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