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气也不知怎么了,硬是在凤筠心口憋了好几天,始终消不下来。
简而言之,她一想到段少允和他的那些唐突说辞,脑门上的筋都一跳一跳的。
府上所剩不多的下人都不敢跟她说话,生怕惹她发火,因此有事就让妥妥或皓书少爷代为请示。
她自己也觉得很费解,以前再遇着什么烦心事,骑马去外面逍遥两圈也就过去了,怎么他几句话就能把她气成这样?
更何况,他又不是像以前那样出言挑衅,而是低声下气地赔礼道歉。
当凤筠好不容易平静了一些,时不时地又想起被召进宫那日,皇上对段少允所透露出的杀意。
这下她心里更烦了。
按理说他们姓段的窝里斗,她是管不着的。
但说到底,狗皇帝是误会了她和段少允之间有勾结,这才起了杀心。
偏偏这事她还不方便出面澄清,她但凡话风偏向段少允一点,皇上就更要弄死他了,当真是越洗越黑。
但是很快,她还是决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毕竟段少允太可气了,而且狗皇帝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更不是她能左右的。
……
如此过了几天,一日夜深人静的时候,睡得正香的她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睁眼看时,月光透过窗纸打在房间里,正照出了一个逆光的身影。
“谁?”她一个激灵坐起来。
那是名一袭黑衣的男子,蒙着黑布的脸上仅露出一双无神的眼睛。
见凤筠醒了,他客客气气地行礼:“凤大小姐,打扰了。是这样的,有件事能不能麻烦您去帮个忙……”
凤筠掐了自己一把,很疼。
“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她一手揉眼睛,一手偷偷去摸枕畔的刀。
“贵府守卫显然大不如以往,小的是顺着房檐进来的,并没有被人发现。”他丧眉耷眼地躬了躬身子,说话有气无力的,“小的身份不便透露,还请见谅。时间紧急,凤大小姐能不能速速起身,我们边走边说?”
凤筠都听懵了:“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为何要跟你走?”
那人似乎早料到她会这么说。
他不慌不忙地从后腰掏出来一个东西,双手奉到她面前。
凤筠接过来,借着月光一看,身上的血都凝住了——
竟是一张面具。
这张面具她仅见过两次,印象却无比深刻——这无疑是救过她一次,后来又跟她一起从皇宫逃出来的神秘怪人所戴的。
那日她离开那座破败的宅子后,隔日又派人去送过银钱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