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间都传言,凤家怕是快要落败了。
先是凤大小姐连夜将府上养的小倌打发走了,后来又因为新香料铺子的挤兑,凤家的铺子也接连关了几间,甚至有的伙计已经跑到对家去上工了。
听闻最近运送货物的河道上不太平,屡屡有货船遭劫或焚毁。
品相好的沉香、龙脑香、麝香等有价无市,凤大小姐为了囤积居奇,竟是连城内、城外的庄子也卖了,可饶是如此,也未能让自家铺子起死回生。
凤家就连府上的家奴都遣散了不少,平日里同凤家走动频繁的权臣也再不见往来。
凤大小姐每日里倒还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只是再找不到当初那些可以随意约酒的朋友了。
她最常去的地方就是逍遥阁,除此之外,要么是一些往日常去的酒楼,要么就是去城郊骑马散心。
当然,这些闲言碎语自然也传到了凤筠的耳朵里。
不过她也只当没听见,哪怕事事都孤身一人,也依旧是一副横行无忌、乐乐呵呵的旧模样。
只有一点让她觉得挺烦人的,就是她时不时地就会撞见段少允。
吃饭喝酒的时候,他恰巧也在同一家酒楼,骑马射箭的时候,他恰巧也在同一日去了围场。
就连她去衣料铺子看布料,都能撞见他去隔壁家量尺寸。
幸而几次巧遇两人都隔得远远的,也不用凤筠违心行礼,只当作没看到就行了。
可就连年前她进宫去给太妃请安,顺便给两位公主送些民间的小玩意作为礼物,都能撞见他。
这次躲也躲不过,她还是乖乖行了礼。
琉璃和碧珠拿着她送的布老虎在花园里玩的时候,除了几个宫人外,就剩他们两人。
在凤筠的记忆里,上次两人离得这么近,还是在皇上的书房里下棋那天。
被他撞见她给皇上梳头,还不知他要在心里如何编排她呢,更何况,她整日留连逍遥阁的事全京城人尽皆知,她就不信没传进过他的耳朵里。
见他一直绷着一张脸,默不作声地盯着两个孩子手里的玩具,凤筠只当他在强忍不悦,便想着逗他一逗。
她才凑近了两步,他便立刻看了过来,似是没想到她会主动搭话。
“王爷。”她低低唤了一声。
“……何事?”他咽了咽口水。
“不过是两个布老虎而已,至于吗?”
“什么?”他眨了眨眼。
她挑眉看着他,咧嘴一笑:“就因为是我送的,所以让你格外难受?你放心,我一没有下毒,二没有塞什么脏东西在里面。你若当真看不过去,等我走了再让她们扔了便是。”
他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收回了目光,轻轻呼了口气。
凤筠见他不还嘴,顿觉无趣。
眼珠子一转,她偏找着他不爱听的说:“这两只布老虎可是我费了一番心思,找了个老师傅做的。这老虎脚踩的五毒虫,黑眼仁用的是雷击木,眼白则用的是犬牙,最能压惊辟邪。哎,你说,皇上若是知道我待他的女儿如此好,会不会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