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磨蹭了许久,这才不情不愿地撒了手。
他这一松手,凤筠立刻退到了房间的一角。
心中的警惕达到顶峰,她语气陡然凌厉:“你究竟是谁?是不是认识我?当初在行宫时又为何会帮我?”
男人忍着伤痛,勉强撑起身子,本想靠近几步,可看到她的警觉,又硬生生停下了。
“你别怕……其实……其实是你以前帮过我,你不认得我,我却认得你。我救你,是为了报答你的恩情。”他搜肠刮肚地编着理由。
“那你头发上的龙涎香又是从何而来?”她继续厉声逼问。
他身子一僵,迟疑着捻起胸前一缕头发,凑到鼻尖闻了闻——竟果然有淡淡的龙涎香味道。
他今夜百密一疏,自御书房出来后,虽换了身衣裳,却忘了将头发上沾染的香气遮掩掉。
事到如今,除了继续往下编,他是一点法子也没有了。
“实不相瞒,我的目的便是刺杀当今圣上。可是,我今日潜藏在御书房等待了颇久,却始终没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只好生出一个纵火的计策,想着要将侍卫们都引开,再伺机下手……没想到,这火反而将我的腿烧伤……我不得不躲在御花园的山石后,等待机会出宫……”
一回生二回熟,他这话是越编越顺当。
他这一番说辞,恰好跟凤筠之前的猜测相合。
更何况,哪怕皇上想安插人手骗取她的信任,总也不至于把自己生母的牌位点了,来做戏吧?
一时间,凤筠还真摸不准,他是在撒谎还是实话实说。
但不管怎样,他刚才那番举动着实吓人,让她不禁联想起了章时栋之流的行径。
如今既然他亲口承认了自己是假扮的太监,那她自然再不肯靠他太近了。
他显然也看出了她的顾虑,于是只好小心地退回榻上,不再上前。
凤筠不愿多留,只说这两日会派人来暗中送些银两药品等,助他脱身。
他却说不用了。
“随你。不管怎样……你救过我,我的人还是会把东西带来。至于那时你人还在不在这里……那便是你的事了。”
她丢下这番话,便仓忙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