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无辜

此时的他心如死灰,唯有满腔怒火。他拔出妻子胸口的血刀,任由鲜血染红了那张狰狞的面庞,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定要去质问那人究竟是何缘由如此灭绝人性卸磨杀驴?

正在此时,汉子耳尖微动,身形猛然一晃,闪到门后,只在瞬间便有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强弩劲射,哧哧破空而来,“当当当”的声音响彻院子,在一阵密集的攒射之后,门板被弩箭射出大大小小透光的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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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汉子贴在屋内的木柱旁,握紧了手中的血刀,死死低着脑袋,此时便有无数机锋对着他的脑袋,只要他稍微一冒头,就叫他脑浆炸开。

当此绝境,中年汉子当机立断先是声东击西 吸引敌人的注意,然后掏出随身两个携带的烟丸,一个翻滚躲一个强弩顾及不到的掩角,奋力抛出烟丸,只听见砰砰两声,浓密黄烟洒满了院落,遮挡了视线,之后又陆续传来十几人摔落屋顶的声音。

中年汉子凭着一双异于常人的眼睛在浓烟里杀的七进七出,顷刻间就撂倒了屋顶的弓箭手,他本就在痛失亲人的怒火中沉沦,既然动起手来也是毫不留情,匹夫一怒,血溅三尺,很快院落里就躺满了横七竖八的刺客尸体。

浓烟散去,那批杀手就只剩下了一个活口,中年汉子将刀架在那蒙面刺客的脖子上,阴沉吼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我妻儿的死和你们有没有关系?”

那蒙面刺客被刀架在脖子上,被卸住了胳膊按在地上,闷不吭声。

中年汉子猛然扯去了他的面罩,瞳孔瞪大,嘴巴微张道:“你……是你……”

那蒙面刺客脸色惨白,嘴角溢满血丝,颤声道“头,对不起……我们终究只是棋子,是那些大人物的手中刀……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

说罢那蒙面刺客双手垂下,脑袋重重砸在地上,已然气绝。

中年汉子没有勃然大怒,只是身心摇晃,面如死水,拼命摇头,疯魔道:“不,不不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为什么接下这个任务,不就是想着你们能好好活着吗? 你,你们一个个的……”

话未说完,便有一个黄袍道士手持拂尘踏风而来,身形飘渺掠过院落,一脚麻鞋踩在那中年汉子的头颅,将汉子踩入院中炸出深坑,中年汉子只觉得天地翻滚,眼前一黑,不断有血腥味的热流缓缓流过头颅。

只是恍惚间听见那已经是看不清模样的黄袍道人冷声道:“他说的没错,蝼蚁哪怕有功于社稷,也不该乱了本分,正该慷慨赴死,早入轮回,你呀,都是自找的。”

那中年汉子嘴角艰难泛起笑意涟漪,瞳孔瞪大,俨然是一副死不瞑目之像。

那道人轻轻叹了口气,挥了一下拂尘,再次搭在臂弯黄袍之上,脚尖轻踏,腾跃一步上了屋顶,早有紫衣护卫潜伏绕后,一记贴腰长刀划破天空,刀焰凶猛扑杀那黄袍道人。

道人挥动浮尘格开长刀,手指掐诀用的是四两拨千斤的法门,身形一掠再掠,数次间麻鞋踩踏长刀,发出沉闷巨响,好似重物压迫刀身,那紫护卫尚且招架不力道人脚力,随后又中道人袖中符箓,空中竟凭空刮起飓风。

紫衣护卫关凉月轻弹刀鞘,凶刀回鞘后蓄势再出!

风卷两边开断,璀璨刀罡将院落一分为二!

出刀破风之后,那道人早已不知所踪,关凉月落在了已成废墟的破败院内,手中攥着一缕那道人的道袍衣角,视线转向紧随而来紫衣护卫,又环顾四周,大大小小的蒙面人倚在院子的四周,个个皆是刀伤。

紫衣卫的人迅速将这间院子包围起来,随后便是那位茶楼静候的黄衫公子匆忙踏入院子,眼神阴鸷。

关凉月单膝跪地,恭谨地禀报:“殿下,属下办事不力,来迟一步,还望殿下恕罪。”

黄衫公子皱眉道:“谁动的手?”

“只知道是一个黄袍的老道,关某在京都多年,从未见过这般人物,不过倒是从那厮身上扯下块道袍料子,可寻些蛛丝马迹。”

关凉月呈上袍子断布,黄衫公子仔细端详了一番,眯眼道:“巧了,我倒知道这东西的来历。”

关凉月跟随眼前这位少主人多年,还是第一次察觉到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老成少年露出怒意,犹豫道:“殿下……”

锦衣少年一拂衣袖,恼怒道:“走,承天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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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道京城最近闹鬼,自古以来遍翻史书,诡事频发,便是君主失德的上天示警。天子脚下,一国皇都,荒唐了数月查不出结果,京兆府府尹难辞其咎被贬黜流放南疆,大理寺,刑部,三司之中也有不少参与调查的官员被按渎职处置,波及甚广。

其实说来也不怪府寺部三司调查的官员们都是些酒囊饭袋,实在是那凶手过于诡异莫测,行凶手段高明又毫无规律可循,能把整座京城里的衙门都牵着鼻子走的家伙自然不是什么寻常人物。只是眼看着大典在即,再查不出点什么,恐怕要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