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艾莉西娅被中文的声母、韵母和韵脚折磨得几近崩溃时,卡洛尔就会咬着手指,眨巴着眼睛,细声细气地问,“艾莉阿姨,教授是不是应该能回答小孩子的所有问题呀?”
哈哈,是!艾莉西娅的职业道德不允许她说不,但她没想到,学习中文除了取悦卡洛尔,还能用在调戏……德拉科上。
德拉科伤心地看着艾莉西娅,连声问道,“卡洛尔是谁?你刚才说的又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想说我们昨晚的事情并非出自于爱?”
艾莉西娅翻了个白眼,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德拉科。她看了德拉科很久,似乎想在对方覆盖着浅金色头发的脑袋上找到一个肿包或者破口——没有,但艾莉西娅敢肯定德拉科的脑子出毛病了。
她深吸一口气,解释,“卡洛尔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姑娘。我刚才说的话,意思就是,那件我不知道你是在期待还是在畏惧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我昨晚睡在隔壁,衣服是纳威帮你换的。”艾莉西娅抱着手臂继续说,“他让我转告你,以后不用再托人送什么新奇植物到学校了,许多植株都变异了,他要培养成适合授课的稳定变种很困难。”
德拉科又哼了一声,不过这次是出于不满。“不送就不送。”他皱了皱发红的鼻子,说起话来还带着略显含糊的哭腔,“我还不想送呢。”
艾莉西娅敷衍地点了点头。“既然你醒了,我就先下去吃早餐了,你自己快点下来,汉娜催我好几次了。”
“你不等我!”德拉科不敢置信地问。他在跳下床抓住艾莉西娅的手腕之前,谨慎地拎起绒毛被瞧了瞧,还好,穿着西裤。
艾莉西娅按住他的胸口,一推,德拉科重重地坐回床边,柔软的床面些微下陷。德拉科愤愤不平地抬眼,用眼神质问着艾莉西娅,灰蓝色的眼眸在红发女人投下的阴影中变得更加幽深。
“我为什么要等你啊,德拉科?”艾莉西娅慢悠悠地问,视线却开始下移,德拉科将手撑在身后,保持着一个略微后仰的姿势,紧绷的西裤完美勾勒出他的腿部肌肉线条。
德拉科挑了挑眉,这个动作使得他眼尾尚未消去的红晕也跟着跳了一下。他又恢复了那神气十足的模样,用同样的语气回答,“因为我是——客人。”
“客人?”
艾莉西娅弯腰,凑近那张仰起的俊俏面孔。金灿灿的阳光随她的动作从头顶倾泻而下,晃了德拉科的眼。他不自知地抓紧了身下的绒毯,毯子上立刻出现了几条终将相交的曲线。
“可我也是破釜酒吧的客人,德拉科。你这个理由并不能说服我。”
艾莉西娅的视线在他的面容上逡巡,似乎有些严肃。德拉科几乎能想像她批改家庭作业的模样,专注,严谨,所有的错漏在她眼前都无处遁形。
该死。就连幻想中的艾莉西娅,德拉科都觉得无比动人,更不用说眼前那个离他越来越近的真人了。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突出的喉结明显地上下浮动着。半晌,德拉科说,“等我,我们一起去吃早餐,因为——”
“我们是恋人。”
“恋人?”
德拉科猛地抬手搂住她的腰,失去支撑的身体立刻带着艾莉西娅倒在床上,几绺红发随之洒落在他的脸颊与脖颈,勾起细微的痒意。骤然拉近的距离让那股花香味变得愈发浓郁,几乎挤走了他能获取到的最后一丝空气。
德拉科在即将窒息的前一秒,找到了新的生机。他含糊地回答:“是的,恋人,我可以向你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