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落下白子,同时轻声说道:“其实若不是立场不同,我还挺喜欢她的。果决刚毅,只可惜,年龄太小还沉不住气。”

言罢,她又拿起黑子,稍作思索后落下,只见棋盘上白子已然占据大半江山,黑子渐渐陷入困境,局势对黑子愈发不利,大片的白子区域如潮水般蔓延,黑子只能在边角勉强支撑,似乎败局已定。

大雨如注,天地间仿若被一张密不透风的雨幕狠狠裹住,苏婉清那辆孤零零的马车在泥泞不堪的道路上踽踽前行。车辙深深陷入积水与烂泥之中,每前行一寸都似要耗尽全身的力气,木轮在这恶劣的路况下发出沉闷而又艰难的“咕噜咕噜”声,与那如千军万马奔腾般的雨声相互交织,奏响一曲令人胆寒的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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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面色涨红,雨水顺着他的脸颊不断滑落,他却全然不顾,只是拼了命地挥动手中马鞭,口中大声吆喝着马匹,只因那江州地界的界碑已然近在咫尺,仿佛只要跨过去,就能逃离这未知的危险。

可命运偏在此时露出了狰狞的獠牙。道路前方,一伙黑衣人如暗夜中的幽灵般乍然现身。他们仿若从地狱深渊涌出,刹那间便将马车去路堵得死死的。

马匹瞬间受惊,双眼圆睁,疯狂地长嘶起来,前蹄在空中胡乱踢腾,溅起大片泥水。马车也像是狂风中的一叶扁舟,剧烈地摇晃着,随时都有倾覆的可能。

车内的忍冬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心脏似要跳出嗓子眼,她紧紧握住手中的匕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却又透着无比的坚定,急促地叮嘱道:“小姐,别出去!”

苏婉清坐在车中,眉头紧锁,面色凝重如霜。她透过车窗的狭小缝隙看向外面那些如恶狼般的黑衣人。

........

雨势渐歇,淅淅沥沥的雨滴从门帘上方的屋檐滑落,滴答滴答地砸在地上,溅起微小的水花。

云澜坐在房中,目光透过窗户望向那即将破晓的天空,天边泛起了一丝鱼肚白,曙光似乎在努力穿透云层。

她的眉心不自觉地蹙起,心中满是疑惑。按说此时应该已经有消息传来,可为何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人来汇报苏婉清的情况?

一旁的丫鬟清弦见云澜神色忧虑,轻声问道:“小姐,要不我去问问?”

云澜微微摇头,眼神中透着一丝冷静与沉稳,“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沉得住气。切不可自乱阵脚,且再等等看。”

她端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思绪却如乱麻般缠绕。她原本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可这迟迟未到的消息却让她隐隐感到不安,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悄然打乱她精心布局的棋局。

当然,苏婉清也没有让她等多久。云澜强撑着精神,在焦虑中坚持了一夜,直至天边泛起鱼肚白,她终是抵不住困意,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日头渐渐升高,已至中午时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寂静,云澜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醒。

她有些恍惚地抬起头,眼神中还带着些许惺忪。

她的丫鬟清弦听到那屋子外面的喧闹声,心里埋怨着是哪个冒失鬼这般毛毛糙糙,扰了小姐的清净。

云澜缓缓坐直身子,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问道:“怎么了?”

小丫鬟翠玉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小脸涨得通红,连珠炮似地说道:“小姐,不好了!官府来人了,说是要来抓您的!”

云澜的眼神瞬间凝固,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王大人这些年和咱们关系向来不错,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翠玉又急忙补充道:“小姐,外面的人好像不是咱们江州的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