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一个时辰一个时辰的过,一个时辰,都缺不得。
“……小没良心。”
纵兽凝视那张水嫩的脸许久,最终也只吐出这么一句难听的话。
“有不解之处,何不来问我?枯坐于此,难不成也要参悟百年之久么?”
这两年,她的生活好像重新陷入孤寂。
以往莽兽荒野纵使寂静,也总有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娇笑悦耳,瞧着她目含狡黠地惹是生非,纵兽便觉此处一成不变的秋日也格外绚丽。
可如今却大不相同,莽兽荒野更加沉静了,若不是她每日都来看看,真好似平静已经离开了。
真怪,天长日久,竟养成这么个坏习惯,总想带上一壶酒来这个小没良心面前自斟自饮,说说话。
也对,平静终归要离开。
纵兽心里难掩酸楚,她饮下一杯酒,默默咂寻其中辛辣的滋味。
平静越是努力,纵兽便越是忍不住想叹息。
她或许真的很想早日离开莽兽荒野,早日离开我。
那个吻,她已然不想去追寻到底是什么意义,过去这么久,她已经懒得再去问——你是否当真心悦于我。
酒盏落在桌上一声轻响,平静恍然睁开眼,恰好对上纵兽迷蒙却缱绻的眼眸。
她仍旧红衣胜火,分外妖娆,白皙五指提着酒瓶,正望着清澈的酒液落入杯中。
平静下意识吞咽,甚至以为自己是做梦,赶忙闭上眼。
纵兽尚未察觉,她忽地想起折澜和楼听许,也是注定的情路坎坷,爱而不得,便忍不住要感慨。
“小没良心,你可知道,爱上神何其容易,可若要与神厮守,又是何其难?”
“神的性命啊……亘古悠长,不见尽头。若以肉体凡胎,有限的年岁去爱,神便终有一日,要亲眼目送爱人的离去。”
“可若真得了无边的寿数,又会有谁,愿意守着一个人,守着一颗真心,视外头的繁华喧嚣为无物,只与一个人长相厮守?”
酒液滑喉而过,纵兽的感慨愈发多了。平静尚在因为她的这几句话扪心自问,忽而嗅到愈发清晰的酒气。
她克制着睁眼的欲望,下一秒,脸被轻轻捏住,纵兽无奈的低叹就在面前。
“你呀,一点别扭要同我闹这么久,当真是个小没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