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兽荒野仍是一片秋景。
过去两年,平静的模样愈发与从前相似,阖眸时沉静安娴,端坐在火红枫树之下,如雪莲静坐于灼灼火花之中,更显圣洁。
她的身旁一鬼猿静卧,偶尔卷着尾巴替她扫清头顶的落叶,多数时间都在无聊地打哈欠。
它在心里倒数时间,因为每天的这个时候,妖神大人就会来此看看平静,它便也有时间可以出去转上一圈。
日头将它的影子从正中拉得更长,那抹红衣总算在视野中出现了。
“去吧。”纵兽朝它挥挥手,眼神落在平静身上,将手中的清酒放在石桌上。
鬼猿伸了个懒腰,兴奋地跑入荒野中。
纵兽则敛裙坐下,眸光平和,姿态闲适。
有些话说开了,就不能当做没听到一样,两人的关系也是,有了那浅尝辄止的吻过后,她们便再也没有如从前一般自在地相处过。
起初纵兽十分气闷,气她有什么都可以和折澜说,扑进折澜怀里垂泪,偏偏面对自己时就要端出一副“我自己也可以承受”的样子来。
那半年,她们几乎没怎么交流,偶尔视线交汇,也都一触即离,各怀心思,谁都没有先提起那个仓促的吻。
后来纵兽终于忍不住,她觉得话总要说开了才好,不然隔着这样的别扭,平白消耗感情。
那天她叫住平静——
“你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平静愣了几秒,而后笑的很随和:“没有,我去修炼了,您有什么话要说吗?”、
她不知道纵兽的赌气是因为她扑在别人怀里哭,正如纵兽不理解她为什么越发生疏。
纵兽欲言又止,她到底还是万妖之主,有话也不该她先提起。
她们都没有沟通过,一个误以为对方躲着自己半年,一个误以为自己不值得托付心事,坦诚相待。
都堵着这口气,这可好,一下堵了这么久。
平静于此处修炼,不知道是领悟到了什么,还是故意躲着她,总之,一年多没再挪动了。
人常说,对于修仙者来说,最不值得一提的,便是时间。
修仙者的参悟或长或短,有的人几天便能领悟,有的人参悟透彻时,醒来已过百年。
参悟的人只觉光阴不过一瞬间,可其他人呢?等在一旁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