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魏西平也是一个痴情之人,他作为南直隶行省乡试第一名解元、二甲传胪进士,居然辞官不就,只为换得长辈退让。经过他叔叔魏东宁的出面转圜,魏西平答应投靠松江侯府一系,寻求东山再起,魏东安也再次同意不再干涉魏西平的个人婚事。但只可惜造化弄人,待他好不容易争取到婚姻自主权,俞晶莹却在他父亲俞咨皋的安排下,早已嫁作他人妇。”
“也就是说,这起孽缘,至少伤害了好几个人。不仅让查氏庶女错失良缘,魏西平和俞晶莹也黯然神伤,钱氏家族那名嫡女,也因为惨遭魏西平的拒绝,而遭受到了许多风言风语,后来她草草出嫁,据说婚后生活很不如意。魏西平本人更是深感内疚,他为情所伤,多次表示无意婚娶。”
海兰珠姨娘给侄女雅图讲这个故事,本意上是为了劝退,想让雅图熄灭了这个心思。
在海兰珠姨娘看来,魏西平和雅图二人,政治立场不一样,民族习惯不一样,文化层次不一样,情感阅历也不一样,这绝非良配。
但雅图公主却听得津津有味,她没心没肺地说道,“俞晶莹能成为魏西平的心上人,不过是因为她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作为将门之女,俞晶莹善于打斗,可我作为马背民族的贵女,骑射功夫也不差啊。永宁公主张诗韵向来喜欢标榜张家子弟文武双全,可她上次和我对练,也是过了数百招,才将我击倒。这还是步战,不利于发挥我的优势,若是都骑在马背上比试,我说不定还能打败永宁公主。永宁公主自己也承认,她在马背上或许不是我的对手。”
海兰珠姨娘没好气地说道,“你以为都像你,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对于海兰珠姨娘的批评,雅图公主纯粹当成了耳边风,她连一声招呼都不打,便蹦蹦跳跳地离开了这里。
海兰珠姨娘也懒得多管她。昨日侯爷回来,在海兰珠姨娘房中安歇,他没有把握好力度,力气大了一些,差点没把海兰珠姨娘身上那两团软肉都给扯下来,让她现在还感觉有些隐隐生疼。
雅图公主在房中的时候,海兰珠姨娘只能一直隐忍,现在她走了,海兰珠姨娘便可以把手伸入怀中,给自己好好地揉一揉了。
她一边揉着,一边心生得意,想着自己都快四十岁了,还能让侯爷如此迷恋她这丰满可人的身子,若是机缘凑巧,能够再怀上一胎的话,她便再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了。
如今整个松江侯府,貌美妇人诸多,也仅有永宁公主张诗韵和姨娘张圆圆运气好,各自生下了一儿一女两个孩子。
尤其是张圆圆姨娘,她去年冬季时,居然产下了一对双胞胎,让周进都不禁倍感得意。
但同期怀孕的布兰妮姨娘和芳姨娘就没有这般好运了。她们都只生下了一个女儿,虽然也让周进为之高兴,但在海兰珠姨娘看来,终归还是差了那么一点意思。
海兰珠姨娘心想,她要是能再生下一个儿子,便能在松江侯府诸多妇人之中,抢先拔得头筹了,这是一份巨大的荣耀,彻底洗脱她的克夫罪名且不说,今后两兄弟相互关照,她这位老母亲也能更加放心不是?
海兰珠姨娘对松江侯周进感恩戴德,只要周进不嫌弃,被他捏痛就捏痛吧,总好过晴雯姨娘和龄官丫头等人,身材不出众,以至于想要被周进宠幸一回,也是殊为不易呢。
她正想着心思,突然听到屋外传来一声怒喝,“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当街纵马,冲撞到了魏西平大人的马车。如今魏西平大人正躺倒在田七郎中的医馆里,连上茅房都不方便了。你说这如何是好?”
海兰珠姨娘不由得大吃一惊,这可是白秀珠夫人的声音,她在府中向来和气,像今天这般发怒,可是从未有过之事啊。
海兰珠姨娘走到院子里,看到雅图正跪倒在白秀珠夫人脚边,她眼泪汪汪地说道,“母亲大人千万别为这件事情气坏了身子,说一千道一万,都是女儿不对,我愿意向魏西平大人赔礼道歉,替他端茶喂饭,朝夕服侍,还恳请母亲大人能够成全。”
“这可是你说的?”白秀珠夫人生气道,“那你现在就打包,迅速赶到田七郎中医馆,若是让魏西平大人不满意,我还要加倍处罚你。”
“是。”雅图很痛快地答应道,她走出院门前,还冲海兰珠姨娘笑了一下。
海兰珠姨娘心中一惊,这个姑娘的胆子也太大了吧,她这是故意撞坏魏西平,就为了能和对方朝夕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