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血水已是吐出,淋在了斩马刀上,留下了一道道赤痕,触目惊心。
粗粝手指抚过阔刀刀身,刀身上如今随着血水流过已现出了一个掌印,连掌上纹理都清晰无比。
察此,刀者心下更添骇然,兵器经过废窑那人重铸过后已是罕有的坚韧,不想竟为对手轻易留痕。
不及细思,又闻荡神灭藐视出声:“你们,没招了吗?”
“你是在靠北喔,气震万里!”
言罢,阔刀刀身一震,邪马台笑右手一提斩马刀左手同持,瞬间举至头顶,随后一刀斩下,状似劈山。
一时间,刀气纵横披靡,默契配合掩去风中古怪轻鸣。
“嗡!”
奇诡暗器骤变翼刀形态,破风掠空,掀动层层涟漪波纹,逼命锐芒落处紧扣阿鼻尊要害而去。
荡神灭以掌作刀,劈出两股强劲的拳劲,带偏暗器走向同时,夹带无匹暗紫魔氛,卷起一个真气的涡漩,竟硬把刀气溶浑化解。
内心深感对方掌势雄沉,邪马台笑手下动作不停,刀更急,势更狠,刀势更见霸道。
青年趁隙抢攻而上,五指顺握光之翼在手,薄刃挥洒短兵相接。
天海光流虽是根基落于下风,但却更见刺杀之术的精巧奥妙,往往以不可思议地角度斩向阿鼻尊,使得对方不得不以力压人。
独对西剑流双部合击,荡神灭攻防未曾稍减,忽拳、忽掌、忽腿,招招开碑裂石,式式雄劲扫荡,气流震天地。
反观邪马台笑,天海光流一方赫见岌岌可危,然愈入颓势,默契更密,意志更坚。
极力抵抗的两人,挥洒着汗与血,在阿鼻无间中,扬沙辟尘。
而战局边缘,一旁魔兵屠杀群侠,尸横遍野,悲鸣声不绝于耳。
薄刃横格袭身掌气,青年借机化退,披风再舞,双手箕张,数十银光化作点点星流,一并射出,击杀魔兵划开生路,示意群侠退走。
“kaki(笑)!”
心虽感无奈,但决意仍旧不改,紧切一语提醒好友此战旨在拖延。
小主,
男声入耳,邪马台笑眉头一轩,巨力提运迫退阿鼻尊,旋即头也不回反手一刀。
“煞啊!打不赢的就快走!别在那等死!”
斩马刀横身怒扫,扩大战果,巩固生门。
生机在前,群侠精神大振,又闻刀者提醒之语,此刻相继争先恐后逃之夭夭。
“不行了,快走啊!”“走啊,走啊!”
天海光流在后掩护群侠撤退,邪马台笑舞动阔刀缠战荡神灭,不容魔者再进方寸。
沉猛一掌震退刀者,阿鼻尊脚步坦然依旧,一步一步宛若无间鬼泣,敲在二人心头,应和死神低语。
“掩护弱者逃脱,有意义吗。”
“怎样?就是不爽让你们得逞啦!呀煞!”尽管身陷如斯困境,刀者言谈犹是不落豪杰眉角。
言罢,邪马台笑又是挥刀向前,无畏迎上荡神灭。
魔者对此昂然因应,掌刀交错震撼四方。
一刀落下,刀者手中阔刀未停,而是接踵而至连斩四刀。
双足稳立,手中阔刀近乎于瞬间化作四道匹练,看似出刀有先后,可是却近乎同一时间斩出。
斩马刀霎时间蓝紫色光芒大闪,通体雷息萦绕,如同晴天霹雳。
三界刀雷
气劲灌掌,阿鼻尊肉掌好似精铁寒钢,单手作推山之状,骇人劲力如狂风乱卷,寒风似刃,变招之快只在电光火石之间。
一击倾覆天劫雷云,兵部强招无功而返,雄掌威力不减,持续进逼。
“kaki(笑)!kakilayaku(快走)!”
天海光流见状,步伐疾踩如飞鸟遨游,扬手薄刃离尘,光之翼横渡进取荡神灭周身大穴,意在吸引对方火力,更显断后决心,
个性高傲若阿鼻尊岂容人族挑衅。
“愚蠢!”
冷嘲脱口,绝掌走势迅改,大袖鼓荡扫落漫天暗器,信手凝练一点至极内力按向青年。
“光流!”
察觉对手行招威势万钧,刀者重步踏地,甘心为友代挡在前,阔刀一横,当即一挡。
邪马台笑口角溢血再添新彩,双足在泥土之间脱出长长深痕,倍见对手刚刚那一招之雄沉。
再度接下好友残躯的天海光流,语意急切更近恨铁不成钢,他道:“kukikakilayaku(不是叫你走了吗)?!”
险关在前,自觉断后绝无生还可能的邪马台笑对此只是装聋作哑;“你这句讲什么我听不懂啦!”
与此同时,荡神灭仍是步步紧逼,不断推进战线。
“kaki(笑)!”
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天海光流手掌一翻又是数枚暗器钳在指间。
决意既定,没人愿意退,没人愿意舍弃同伴,若不能同生,宁愿同死不屈。
“kakilayaku(准备了)!”
魔者在前,刀者、青年最后深深对视一眼,似欲记牢彼此音容。
“雷火破云,喝——!”
邪马台笑率先发难,人未近,周身炎流更添威势,斩马刀掠空急转,炎流更盛,将交战处染成一片绯红。
眼见方圆丈许尽被炽热烈焰焚化,曤日刀平架抵住重黎霸道。
硬接浑厚刀劲,万雪夜只觉浑身燥热,内元微提,清凉之感游走全身,化消炼狱尊炎热内劲。
足尖点地拉开应招距离,疏冷目光这才得闲打量来者形貌——
肩裹血色披风,赤金云冠,赭衣重甲,红发如火,眉斜入鬓,五官硬直,腾腾魔气在其身后凝作一道暗金法环倍见威势赫赫。
炽阎天手握一柄魔焰缭绕的阔刃长刀,刀尖垂地,地面上顿显深痕,隐有烧焦痕迹。
狂野冷静并存的眼神,潜藏杀意深湛,为数十年的师徒情义也好,站在侵略者立场出手也罢,眼下刀锋掀开无边烈火。
炼狱尊元功饱提,重黎悍威凛然带杀,招行并步劈刀,令人望之生寒。
“你就这一点程度?”
挑衅背后,是无边恨火,是无穷炽能,是燎原人间的魔祸!
觑得焰刀携带雷霆之势,狂扫而来,绝断生机,万雪夜虽是受伤,依旧不畏不惧,转身拉刀,冰刃幻造冬日微雨。
曤日逆斩而出,划出一轮清寒弧月,在场魔兵耳中瞬间生出可怕嗡鸣,如穿金碎石。
铿然交响,重黎所过之处细密如丝的雨幕瞬间崩碎如雾,形成了一条巨大的豁口,焰刀冰刃交迸万点星火。
两式交换,万雪夜抽身急退,妙用提膝后撩刀,冰刃划地,卸去反震力道,刀者身形微沉,坚定双足没土三寸。
反观炽阎天稳立不摇,猩红瞳仁定视着眼前人,焰刀一摆,道:“这口重黎本该传与吾徒斩敌百胜。”
散去魔焰的重黎甫露真容,那是一口花纹繁复的古铜重刀,系在刀镡上的赤红缎带随风飘舞。
那是爱徒生前赠礼,象征其百岁时亲手取得的魔将荣耀,而师者传承诺言也正是在当时立下。
“是你断了这饮血之路。”
低沉声线递出失意言辞,更见杀心昭然。
万雪夜五指一拨,掌心一按,刀行守势,面色平静,纠正开口:“只会用来杀人的兵器毫无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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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妄言,而是仁刀昔日教养点滴在心,恨世嫉俗的朔夜已成过去,如今留下的唯有仁善包容的雪夜。
话甫落,炼狱尊翻腕再走上步摘星刀:“吾将用你的血,祭此刃,祭吾徒!”烈焰幻为刀芒,宛如黑夜转为白昼。
“呛~”“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