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福海蹙了蹙眉心,也头疼得紧。说来,自他爹从走街窜巷的小商贩开始,他们家的生意一直都是顺风顺水,不像旁人总是遇到各种刁难或是麻烦,但也正是因为太过顺当,财富积累过快,让他们不禁都有些飘飘然。因此,才会一遇到丁点麻烦便不知所措。
“爹,我说你和哥就是爱钻牛角尖,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找块豆腐往上撞,这下碰壁了吧。”次子洪寿山摇着折扇,穿着一身白衣,面上挂着得意的笑,潇潇洒洒从外头大步进来,瞧这自在的样子八成又是去外头和狐朋狗友寻乐子花完了钱才回来的。
果然,洪寿山一开口就惹得洪家主一时气结,“爹,你说你好歹也算是个小有成就的商人,与那等玩泥巴的下等贱民有啥可攀交的,直接找个人买了他们的东西,说是吃出问题,制造点麻烦出来,就够那些泥腿子吓得魂不附体了,哪还需要你跑那么一趟,苦心巴拉的想对策。”
洪家主气得瞠目结舌,猛地抄起手边的茶杯向洪寿山掷去,洪寿山眼见他爹跟他来真的,立马往旁边跳去。
杯子擦着他的额角飞过,重重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洪寿山回头望了眼碎了一地的渣子,还想说什么,但见他爹黑沉沉的脸色,咽了口口水,还是梗着脖子道,“难道我说的有错吗?别说万宝镇,就是雍州城,有谁不知道这个乡主出生农家,不过是走了狗屎运才得了造化,爹你砸我做什么。再说了,和那些泥腿子有啥生意好谈的,您不也是图他们的方子吗?从他们中间寻个还未出嫁的姑娘出来,让大哥娶了,把他们和咱们绑在一条船上,那不就妥了吗?”
洪家主和洪福海皱了皱眉,没想到自己这个次子(弟弟)的心如此之大,还想打着空手套白狼的主意直接将人娶进门,好顺势侵吞方子。
真是好胆。
“想死你就去找面墙一头撞死,别拖累我们一家老小。就你那驴屎蛋子表面光,绣花枕头一包糠,还想打人家主意,别想着给老子惹祸。否则,老子第一时间和你断绝父子关系,让你自己想办法兜着,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什么人的主意都敢打,也不惦量惦量自己是个什么玩意。”
洪家主气得头皮发麻,浑身颤栗。他虽想借着林家庄子上的人没啥见识占些便宜,可人家姑娘的主意却是不敢打的。
可哪成想,自家文不能拈笔,武不能拉弓,成天只知走鸡逗狗,花天酒地的小儿子却存了天大的胆子。呵,不用说都知道这主意是谁给他灌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