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夏下意识探究他的手,手背青筋分明,指节修长……也是湿漉漉的好看。
“怎么自己过来了?”贺连洲视线从她身上湿了大半的衣物滑过,最终定在她脸上,低声问。
祝夏坐在岸上比泳池里的男人要高,她低睫看着他,目光描摹他的模样。浸泡过水的俊脸似笼罩了一层柔和的光晕,亮得像幻觉。
祝夏记起十八岁那年读邱妙津的《鳄鱼手记》,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其中一句话,她还记在了书籍的扉页。
「时间浸在眼泪里。全世界都爱我,没有用,自己恨自己。」
世人对爱的定义大有不同。起初,祝夏印象最深刻的是茨威格笔下那个痴恋的女人像是亡灵一般油尽灯枯,爱让她的精神犹如枯柴投进火里燃尽,极具毁灭性。后来,祝夏在毁灭的荆棘之路尽头,看到了另一种重塑肉身、浇灌灵魂的可能。
生命厚度因此改变,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很难用言语形容。
也许是时间不再浸泡在眼泪里。人类爱别人,归根结底是为了爱自己。
这样的话,她好像没办法不去爱他。
“我来找你一起吃晚饭。”祝夏看着贺连洲,抬手按在他额头上,这会儿刚游完泳温度没有参考性,她又触碰他眉骨,皱眉道,“你白天是不是都没有休息?”
“休息了一会儿。”贺连洲结实有力的小臂扶着她腰。
“你做什么事都那么快吗?”祝夏抬眼望望偌大的泳池,还感觉不可思议。
“也有耗时长的。”他说。
“什么?”祝夏就没见过他这么果断利落,不拖泥带水的人。
她看到他微微挑唇,黑眸弯出优雅弧度,一本正经地说:“做爱。”
闻言,祝夏脸霎时一热,耳根子都红了,好在周围没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