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松杰快步朝前,灵巧的身形很快就跃到了楼梯拐角的位置。
只见他后背紧贴着墙壁,小心翼翼地把脑袋往楼梯间上面一探,接着就像是确定了对方的去向一般,转过头来冲着身后的林深轻轻点了点。
林深则是放轻脚步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他不确定对方现在究竟算是什么样的东西,自然也没有办法确定,如果自己真的大喇喇地跟上去,一定不会被对方发现。
身体的本能提醒着他谨慎小心地行动,于是等到田松杰侧过身子,沿着楼梯边缘开始一步两台阶往上走的时候,他才将脑袋伸出去,沿着视线范围所及之处扫了一圈。
田松杰的脚步也在即将靠近二楼的时候停了下来,见他突然低身蹲下,林深也跟着移动到靠近楼梯扶手的方向,不再继续往上。
紧接着,就是断断续续有些模糊的对话声。
“哎哟,杨医生,你看你这一天天忙成这个样子,身体哪里受得了啊?”
说话的似乎是一个中气十足的大婶,音调高,声音略显尖锐。
而她口中提到的这个“杨医生”则低沉平稳很多,只能隐约听到一些带着客气意味的笑声,剩余的话就有些不清晰。
“还是年轻身体好啊,你看要是到了我们这个岁数,想要这么熬都经不起折腾了,但还是得自己多注意注意啊,我看你们这一天天的,有时候真跟看我自己的儿子一样,觉得心疼啊。”
没有意义的对话内容持续着,不过林深并没有因此感到急躁,反而是利用这些时间思考了起来。
首先他相信自己的直觉里传递出来的这种感觉的正确性,但对方此刻不仅没有急躁地离开,也没有破坏自己在这间医院里营造出来的身份,依旧愿意花时间和精力与看上去毫不相干的人进行寒暄。
那至少说明了两点问题。
第一,也是最重要的,对方似乎并没有感觉到林深和田松杰此刻正在楼梯间里观察着它,不管是以林深勉强还为人的身份,还是田松杰以鬼的身份,这个“杨医生”的感知似乎并没有林深想象中的那样敏感。
第二,则是这个人出于什么目的,有意地维持着自己在这间医院里的外在身份,即“杨医生”这个身份,也就是说他极有可能有什么事情需要借助这个身份来完成,现在还不是选择放弃它的时候,所以就算是面对大婶源源不断的念叨,也得用一个很好的态度去承接。
但思及此处,林深又感觉有些不妙。
要说必须留在这间医院里做的事情,而且还是在这样一个拥有特殊住院病房的楼层里,要问有什么特殊的事情,那么他只能想到被关在屋子里限制住行动的许愿人了。
这种意识让林深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两下,他原本担心的就是沈榷哪天真的走投无路,或者实在是得不到切实的解决办法而陷入绝望,紧接着鬼神许愿就能趁虚而入。
但现在看来,似乎还有什么别的东西,在鬼神许愿行动之前就这样悄悄渗透了进来。
不安在心底不断扩大,在沈榷很庆幸地说医院里有另外的医生带着自己的学生来帮忙的时候,林深心里就感觉到了不妙。
他没想到这竟然并不是他多想,而是真的有人带着目的来了。
甚至这个所谓的“人”,究竟是不是人,他在自己心里都得打个问号。
“哎呀你看我,一聊起来就把时间都给忘了!你们之前说的二楼厕所下水道的事情,我已经喊了人了,估计中午之前就能修好,到时候就能正常使用了。”
“……你看你,这有什么好感谢的,都是我们的份内之事,大家做好各自的事情每个人都舒心不是吗?我也不耽搁你的时间了,我不是听说今天会来什么客人吗?就是跟你们照顾病人有关的那个事情,真不容易啊,这上面再不重视起来,光靠自己这不就是搏命吗?”
“说不定呢?”大婶笑了两声,也听不清杨医生到底回答了什么,“我听说好些有钱人就是这样,钱多了没地方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