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对朋友的信任,就可以什么都不去证实,别人说什么你就全盘相信什么?”顾十远继续反问。
李卓义张着嘴,点头点到一半的脑袋突然僵住不动,“……不……”
“出于对朋友的信任和仗义,就把未经查实的东西迫不及待地散播出去?”顾十远的眼眸里几乎看不到光,“然后做尽一切,你们认为是对的,所谓的‘罪有应得’的惩罚?”
“……不是……我……那个时候……我……”
李卓义显得慌张,一时间说话也变得磕磕绊绊。
“忘记你们说过什么了吗?”顾十远松开双手,然后抓住椅面,猛地一下跟对面的李卓义拉近了距离,“嗯?我可一丁点都没有忘,‘既然法律没有办法制裁你,那我们就用我们的方法让你在这个世界上活不下去’,是这么说的吧?”
原本靠在墙边静静听着的田松杰一下子直起了身,他转头往李卓义的方向看,只能看到对方头顶上的发旋。
李卓义的脸几乎要埋进胸口里,两只手紧紧抓着自己病号服的裤子不松开。
顾十远看到对方这样的状态,把双手往金属台面上一搭,嘴巴靠近说话用的那几个圆形孔洞,道:“我现在用你们所期待的方式对待你了,你不应该欢呼雀跃吗?你应该高兴,高兴终于从我身上抓到把柄了,终于识破我的真面目了,不是吗?你为什么沉默呢?”
他说完这几句话,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我……我现在知道了。”李卓义努力想要抬头,但明显勇气还是不足。
“知道什么?”
“他们……他们是骗人的。”
顾十远没有立刻说话,而是上下打量了一番李卓义,“因为你被丢在这里,他们却没有讲义气地来救你,是吗?”
李卓义闻言,用力地闭起自己的眼睛,点了点头。
“我……我在这里几乎什么都没办法说,”他的声音有些许沙哑,“每天不是躺着,就是坐着看看窗外的风景,清醒着的时候我想了很多,真的很多……”